“有点累……”
舒清柳靠在裴隽身上,突然复苏的记忆充斥着大脑,让他感到疲倦,但更多的是在得知真相后的乏累,他知道那次任务他们被人出卖了,同伴都死了,他也因为失忆遭受怀疑,他枪杀了同事,不知道上司是怎么出面维护他的,但他并没有感激,可以坐到那个位子的人是不会感情用事的,他想那两管药液一定还没有追回,上司与其以枪杀罪把他送上军事法庭,还不如将他革职,利用他找出消失的物品和内鬼,所以,在这次事件中,他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难怪他醒来后,一直在软禁中接受各种严格检查,也幸好他是真的失忆了,才能平安度过这两个多月,不过他相信,军方也好,犯罪组织也好,都绝对没有放弃对他的调查……
心绪随着记忆的沉淀慢慢平静下来,舒清柳离开裴隽的搀扶,说:“谢谢。”
裴隽活动了一下被压酸的肩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我跟着你下来是正确的了?”
“我只是担心你。”
“你只要今后少做些白痴的事,就是最好的关心。”
舒清柳笑着看裴隽,他已经习惯了裴隽的毒舌,被他骂,没有生气,反而甜蜜蜜的很受用,至少在这场经历中,只有他是真实的,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失忆。”看着裴隽,他很认真地说。
“你脑袋被雷劈了吗?”
裴隽话刚说完,腰就被抱住,舒清柳的亲吻很突然,他被撞得向后晃了一下,还好被身后的树干挡住,没狼狈的倒地,但后背撞得很痛,裴隽眉头挑起,想要骂人,唇已被舒清柳吻住了,像是为了求证自己的存在似的,吻得炽烈而狂热,带着野兽般的撕咬触感,裴隽的唇被咬得有些痛,却不是太排斥,他也喜欢玩激烈的,尤其是现在,他想舒清柳是在渴望一种认可,而自己的回应就是最好的慰抚。
于是他接受了舒清柳的热吻,顺从他的心意,热情地回应过去,两人靠在树上,激烈的舌吻好久才从纠缠中脱离出来,细雨中相互对视,可以清楚听到对方热切的喘息声,裴隽揉揉被咬痛的唇,轻笑:“雷没劈下来,不知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
舒清柳不说话,注视裴隽的黑瞳下闪过微笑,拉过他的手,说:“跟我来。”
“去哪里?”
“寻找『星光』。”舒清柳说:“你一直想看到的东西。”
“星光”是那次行动的代号,而他就是负责行动的组长,这个代称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藏物品的地方他都记得很清楚,他想在事件发生后,军方和犯罪组织都认为他会带物品离开,所以一直在暗中追查他,却没想到他将其中一个留在这片山林里,树林葳蕤,是藏匿东西的好场所,在一大片山林里寻找试管大小的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舒清柳带裴隽去的地方很偏僻,周围杂草有半人高,脚下几乎无路,在雨中更是难走,裴隽虽然被他扶着,还是走得跌跌撞撞,忍不住讥讽:“这种路亏你能记得。”
“直觉。”
这话鬼才信,裴隽哼了一声,感觉到他的不信,舒清柳冲他笑了笑,说:“当然,还有记忆。”
其实他有做记号的,这么一大片的林海,如果不做标记,就算再好的记忆力也会出差错,不过记号完全没规律,只有他一人能看懂,经过一块山石,上面的青苔形成几条天然的平行纹路,舒清柳竖起四指比了比,说:“这是安全的意思。”
“四不是死亡吗?”
“敌人的死亡,就代表自己的安全。”
“真够幼稚的。”
接下来的路更险陡,舒清柳没再有余暇跟裴隽说他那些幼稚的暗记,带着他来到一整片山石前,蹲下身,把石块下方的碎石取出,露出里面的缝隙,碎石形成天然屏障,又面向山林外沿,即使仔细搜寻,也很难发现,裴隽忍不住说:“真亏你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你就不怕他们带警犬来搜山?”
“我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应该谢谢那天的大雨,帮了我很大的忙。”
缝隙下面就端正放着那个玻璃小盒,舒清柳小心翼翼将玻璃盒捧了出来,裴隽见盒子形状很像透明音乐盒,只有掌心那么大,里面嵌着放有蓝色液体的试管,玻璃试管外面裹着镂空金属,让蓝色液体显得愈发神秘,随着舒清柳的拿出,液体轻轻流动着光华,真有种月夜星光的感觉。
裴隽忍不住想拿来细看,被舒清柳阻止了,抱歉地说:“太危险了,你这样看就好。”
裴隽没坚持,既然是军方的药品,那一定有它的危险性,看着舒清柳将东西放进背包,他问:“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暂时还没想到。”
舒清柳带裴隽顺原路往回走,其实他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顺利想起那天的经历,对他来说,记忆复苏是件好事,但也造成一系列的麻烦,药液是个烫手山芋,要尽快出手,可是军中没有可以让他信任的人,包括他的上司。
“我觉得是你想太多,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出舒清柳的踌躇,裴隽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没有什么所谓的责任心。”
舒清柳转头看他,“你有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