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克特拉警告地说道:“母亲不喜欢。”
德克力学着人类的姿态长长吐出一口气,“所以让那个蠢货过来不好吗?它要是冒犯了妈妈,正好我就可以有理由动手了。”
康迪斯的背上无聊地长出了两只眼睛,“又不是说你现在打它就会被虫阻止,我会给你加油。”他实事求是地说。
德克力也是第一个主动远离的。
人类虫母身上的味道已经浓郁到它受不了的地步,它担心自己再靠近可能会失控。成为妈妈的食物那还可以接受,但成为麦克阿瑟那种被摧毁了意识但又勉强活着的鬼东西,那还是算了。
康迪斯有点绝望地说道:“什么时候妈妈才能重视自己的身体需求?”它们就像是一群被愚蠢鼓动的公牛,蓄势待发。
但朱利安没有一丝一毫的意愿。
[闭嘴。]
它们能感觉到埃德加多的意识轻轻地在联结里扫过,虽然轻,但带着一种浑浊的冰冷,[安静。]
它感觉朱利安睡着了。
[你是王虫,你应该满足妈妈的需要。]
[那群躁动发狂的虫族的确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但母亲的身体充满了躁动的味道,你没有尽责。]
[做,该做的,事情]
[王虫是你,是你的责任。]
[不要无视冕下的需要。]
最后一句是德克斯特的意识。
它不情愿。
它当然不情愿。
但迄今为止,能触碰朱利安的只有埃德加多。
这让它们不得不为此屈服。
那埃德加多也应该做到,它本来该做的事情。
[朱利安不喜欢。]
曾经,沉默寡言的埃德加多令王族退避三舍,现在,沉默寡言的埃德加多让虫恨得触须狠狠,特别想抽它。
它好像只会重复这句话。
[这不是理由!如果妈妈失控,那结果也是一样。]
伊莱克特拉严厉地说道。
虫族的速度越来越快。
埃德加多的身体保护了朱利安,这令它们的赶路速度提高了。
[任何一只虫族,]埃德加多的声音在联结里弹动着,[能强迫朱利安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那是本能。]
[那是亵渎。]
风声。
腥甜的味道。
好闻。
是花开,是太阳,是月亮,是星星,是蝴蝶,是绿色,是天空……是任何会让一切生物觉得熟悉又舒服的气息。
咕咚——
咕咚咕咚——
狂躁的心跳。
人类虫母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他在变得越来越美味。
在越来越靠近地缝的时候,在它们已经能够看到那大片绿色的时候。
还能紧紧跟在埃德加多身边的王族只剩下三只。
除去那场无谓重复的争辩,它们为了不失控而远离了母亲,只是这个远离对王族来说效果并不大,因为它们接受气味的器官并不会因为这距离的变化而减弱这敏/感的反应,它们只能忍受这种痛苦又愉悦的折磨。
并且由衷地希望有朝一日能杀了埃德加多这只该死的,愚蠢的王虫。
它们急急地闯入一片绿色里。
它们的组合如此奇怪,以至于那些蹲守在外面的人类会为此射击,但它们不在乎,它们难得会不在乎,因为母亲还在沉睡。
他趴在他的王虫身体里,在虫族的护卫中安静地睡着。
那何不把这些聒噪的吵闹当做是配乐?
只是有零星几个坏脾气的王族在掠过时,会扯下自己的脑袋露出冒出一大段的触须,或者露出个虫脑袋。
那的确吓疯了不少人。
伴随着那些疯狂的惨叫声,它们轻而易举地找到地缝外的大门。
哇哦,想要找不到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里哪哪都充斥着虫族的气息。
虫卵。新生儿。幼虫。保护。
这些情绪间或出现,又缓缓地蛰伏下去。
“唔呜……”
它们听到母亲的声音。
从困顿中逐渐清醒,带着古怪的迷茫,“我闻到了……”朱利安半睡半醒地说道,“……埃德加多……”
仿佛是一种循环。
是早早存在于过去的预兆。
朱利安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挣扎地从埃德加多的身上下来,然后踉跄地靠近地缝外已经被破坏了的大门,那怪异的预感令朱利安的头越来越疼,却不自觉地去触碰。
他看到了……
一些已经发生,却还没有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