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一百零五章

但王族不需要这些手段,它们单靠着上位者的威慑,就能强行摄取一定的消息,虽然不够完整,也带着缺陷,但作为反馈已经足够。

它们无比清楚,能引起曼斯塔虫族反应的,除了食物外,就只有永恒的母亲。

这才是它们能那么快赶到的原因。

可伊莱克特拉并不高兴。

相反,除了阿西博尔德那样少数的王族外,其他大部分的王族更多的是愤怒,那些该死,愚笨的劣种,靠着人类虫母的仁慈才能活下来的低等,却还妄想在这个时候亵渎虫母!

残酷的杀意……

那些挥之不去的血腥,总有来源。

早在埃德加多结茧之前——也即是一天半前,在朱利安还忙于通讯器,与朱迪他们沟通关于莫尔顿的事情时,有些事情就已经露出了苗头。

虫巢的第一次冲动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

那些扎根在它们血脉骨髓里的原始野性如此疯狂,基因不完整的虫族更容易被本能蛊惑,以至于冲破了人类虫母孱弱无力的束缚……

朱利安从未能真正束缚住虫族。

因为他从未彻底地命令过曼斯塔虫族。

埃德加多杀光了涌往朱利安巢穴的低阶虫族。

虫族……一般是不会伤害自己虫。

因为母亲不会允许如此。

所有的虫族都是属于母亲的财富,属于妈妈的子嗣,属于人类虫母的附属……

但是,没有任何一只虫子能在王虫的面前挑衅它的威严。

那些被母亲繁育季的气息煽动,不知何为控制的劣等在如潮水涌现出来时,起初只有埃德加多动手。

它是反应最快,也是最激烈的一只。

它在杀光了那些虫族时,伊莱克特拉意识到了不妥当之处,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凶残……是的,用凶残这个词语来形容那种魅惑的气息,或许还不足够。

任何一只虫族在闻到信息素时都会险些癫狂,更何况是那些本来就基因不够好的劣等,它们更加容易失控,也更加容易伤害到人类虫母。

它们谁都不会忘记,它们的母亲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他无比的娇/小,哪怕拥有着逐渐增强的力量,可是他的思维,他的意志仍然属于人类,他经受不住任何一只虫族狂暴的肆虐。

它们无法承受失去人类虫母的可能。

正是在这样一种奇怪氛围下,埃德加多在确定伊莱克特拉能够控制局面后,脑子还未完全恢复的埃德加多决定将自己彻底藏在育儿室——那是距离人类虫母最遥远的地方开始结茧。

这是一个几乎与埃德加多的本能相抗的决定。

但与此同时,埃德加多更清楚,只有完全恢复的它,才能够真正保护人类虫母。

它必须如此……保护……保护……杀掉所有伤害朱利安的存在……

伊莱克特拉将留在埃德加多身上的思维触须收回来,嘶嘶地说道:“你该庆幸德克斯特不在这里。”

康迪斯的脸色有点难看,那的确也是一个疯子。

被派出去和人类交易的王族,其实不只有德克斯特一个,也不仅仅是联邦,就连帝国也是有王族前往的……

那纯粹是为了人类虫母。

它们并不觉得在和人类结下死仇后,又要和他们商议交易是一件难事。

它们侵犯人类的领土不过是为了填充那永远无法补足的饥/渴,可当人类虫母归来后,还有什存在能比得上妈妈的重要?

虫母存在,它们就永远都无需担心贫瘠的宿命。

伊莱克特拉抓了抓自己粉红色的头发,阴柔的声音平静地说道:“别吵了,妈妈睡着了。”

是的,朱利安睡着了。

朱利安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

不然,他为什么会用虫族的眼睛看到那么多……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数一数,他至少已经出现在五六七八只虫族的脑子里……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

“啊啊啊啊……”

惨叫,还是惨叫声,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类发出尖叫,疯狂地射击者,却丝毫没有办法阻止更多的杀戮,最终被“他”砍断了脊椎,用锋利的、如同镰刀的前足。

朱利安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在跳跃,或者是意识触须的蔓延时,他开始竭力去挑选一些比较明亮,不染血红的……那会好一点,至少他看到的只是枯燥无味的星球。

或者是塔乌星……

直到他看到塔乌星的那一刻,朱利安才有种他可能不是在做梦的错觉,如果是梦……

他刚才梦到的那些……他可没那么嗜血,会连续不断地梦到那些杀人的画面……想想都要令人作呕……

那他是进入了虫族的脑子?

……他有点后悔,几天之前,他还在寻求着能不能再度用那些奇怪的能力,但现在他只是想普普通通睡个觉,为什么又会发生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闭上眼,正要想想到底要怎么回去的时候,一个猛地坠落感,朱利安惊慌地睁开眼,却看到对面有个人正在缓缓地说道:“阁下,这就是当初从第一研究所截留下来的虫卵……”

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但给朱利安带来强烈刺激的却是摆在“他”眼前的那几十颗虫卵,它们看起来非常柔软,外壳有点奶白色,被置放到一处,完全看不出它们到底有哪里像凶残的曼斯塔虫族,更像是某些动物的卵。

朱利安听到“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这些虫卵还具备活性。”

?这是德克斯特的声音。

他怎么一下子跳跃到这里来了?

他进入了德克斯特的脑子?

朱利安的意识波动一强烈,德克斯特立刻作声,“谁!”

它是第一个发现朱利安“入侵”的虫族,就在朱利安做贼心虚想要溜走的时候。

朱利安尴尬停下,干巴巴地说道:“额,嘿?”

德克斯特原本阴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它四处环视了一圈,又缓缓摸上自己的额头,低低地、眷恋地叫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