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剃着光头的少年手里抓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过来,他看年纪应该比小山大不了多少,却装出来一脸成熟,把自己当成前辈一样安慰小山:“别见怪,他就这样,喝多了就喜欢哭,我一开始来的时候也被吓一跳。”
小山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下想钻出去,却被齐朔抱住了大腿死不放手。光头少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没事儿,他哭他的,我们说我们的,哎,我看我们应该差不多大,之后我罩着你。”
小山有些羞涩地点点头,但是他不会想到,这个前一天还说着罩着他的少年,第二天晚上就死在了暴雪交加之夜。
那是季遥川第一次正面对上入侵的异种,那些丑陋的形态各异的东西是用任何形容词都难以描述出来的,它们发出的尖叫侵入人的大脑,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眩晕。
那些东西的战斗力极强,行动十分敏捷,他是个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差点被吓得跪在地上。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昨天还在身边的新队友们被撕咬杀死,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第二天第一次战斗结束,全队只剩下八个人。
齐朔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季遥川本以为是他已经习惯了死亡。但是在晚上的时候,他站岗发现齐朔一个人回到了战场,把四个人的身体带了回来。
在这暴雪的天气,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能把一切都掩埋殆尽,他从足足有膝盖那么高的雪里挖出来了四个人的尸体。零零散散,却固执地把他们拼好。
季遥川和小山换了班,跟在齐朔身后,把四具尸体埋在了帐篷不远处的背风的山沟。
他们一路都一言未发,风雪的呼号成为了此时唯一的背景音。
四个小巧的坟包落在山沟里,齐朔从怀里掏出来一壶酒,盘腿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