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钦冷漠地看了一眼太子,似乎本就想到了此事,也没有过多地纠结。
“是我莽撞了,惹了闻人大人的怀疑。”周子凡见海瑶为自己求情,心里更是难受,明明他与兄长谋划得当,怎么半路就杀出了个闻人钦。
“罢罢罢!”皇帝的耐性已经被磨没了,他今日本是高兴的,谁知一场好好的婚事搅成了现在这么个局面,而他想要撒气竟也找不到罪魁祸首,总不能怪在苏氏一个弱女子身上吧!
“朕看今日是不宜婚嫁!天意都定不下来,婚事也延后吧!”皇帝一脸阴郁地站起身,殿中大臣纷纷行礼相送。
殷朔望心中仍是不甘,但事已至此,他再说什么都是触了父皇的霉头,便生生将话忍了下来,至于与他抢亲的这一众人,他誓必要一个一个地对付,以血今日之耻。
殿中的其他宾客都害怕自己惹祸上身,皇帝一走,他们便都连忙告辞离开,但一出东宫,纷纷忍不住议论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太子妃一女配六男的事情便传遍京城。
徐长婴看着殿中仅剩的几人,朝魏珩行了个礼,“侯爷见谅,陛下将闻人大人所参之事交由在下处置,在下只能依规请侯爷待在侯府上。”
魏珩从前没有见过徐长婴,但今日皇上十分信任他,便也将徐长婴当成了闻人钦一道的鹰犬抓牙。
“不劳费心,我自当回府,阿慈,你与我一起回去。”魏珩说罢就牵起了海瑶的手,却被徐长婴挡住了去路,魏珩不悦道:“怎么,徐大人要阻我?”
徐长婴还未答话,殷朔望便道:“即便今日未礼成,苏慈也应该待在我的府上。”
“苏小姐应该回自己家,你们两人都与她没有关系!”周子凡见此也插了一句。
海瑶闻言连忙点了点头,一步跨到了周子凡与谢玄身旁,扯了扯嘴角道:“我也觉得我该回自己家。”
她已经嗅出东宫与侯府都不会有好事发生,眼下局势已经够乱了,她可不想再把自己搅进去,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徐长婴,他瞧见海瑶的举动反倒轻轻一笑,似乎是赞同她的意思,海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魏珩见此脸色一沉,但海瑶都这么说了,他便不好再强迫。魏珩轻哼一声往殿外走去,临出门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海瑶,那目光让海瑶感觉极是熟悉,在之前与魏珩的那个世界中,他酝酿大事之前与她道别,便是这样的眼神,难道他当真有反意?
思及此,海瑶才发现他们几人在这个世界与之前的身份都有相通之处,魏珩仍然是个武将,或许也同样酝酿着造反,谢玄与周子凡仍然关系紧密,闻人钦也是主人身后忠诚可怕的守卫,那殷朔望是不是也与之前那样,要弑父篡位?
海瑶看了一眼殷朔望,想起东南私币之事以及那日禹王绑架他殷朔望的军队,更是肯定心中的猜测,而更让她心惊胆战的是,徐长婴应该比她更了解这些事。
徐长婴似乎察觉到她探寻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小姐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快些回府歇息。”
“好”海瑶压下心中的震撼,跟在谢玄与周子凡的身后往外走去。
而她没想到的是,在谢玄与殷朔望擦身而过之时,谢玄手中剑花一挑竟然攻向了殷朔望。
殷朔望连忙闪身避过,情急之下他回了几招,而此时谢玄却收了剑。
“别打别打,有仇以后再报吧”海瑶一把抱住谢玄的手臂,半刻钟前她才向殷朔望求情饶了谢玄,虽然谢玄不一定领情,但现在出手实在是有些难看,海瑶觉得古怪极了,谢玄不是这种莽撞之人啊?
“告辞。”谢玄冷声说道,不知道为何,海瑶从他这简短的两个字中听出了可怖的杀意,连忙拉着人往外跑去,再晚一点可真不知要出什么事情。
留在殿中的殷朔望脸色大变,刚才谢玄明显是在试探他,而这剑招他记得不是在苏府的船上,而是在他囤私兵铸银币的海岛
徐长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事情倒是朝着按着他谋划发展,虽然有些变数但是无伤大雅,不过这个闻人钦的出现,他是没想到的。
他既是御龙卫,有本事查到些秘事也不足为奇,但他为何也与苏慈有姻缘,又会不会扰乱他的计划?不如顺手也将他除掉?
闻人钦的身量极是高大,单单是站在殿中就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更别说他一双骇人的异瞳,极少有人能威胁到他,也因此他对不怀好意的目光极其敏锐,便也朝徐长婴回看了过去。
可徐长婴在旁人眼中却是一块没有攻击性的温润美玉,只朝闻人钦点了点头,便也告辞离开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