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把对方头按进脖子里去!◎
l是江榛……
江榛是l……
l是江榛……
四个字跟排列组合一样,不停在他大脑盘旋,转了无数个360°,最后得出一个玩笑似的定论:
他,封宿弛,有个美娇老婆,是人美心不善的omega。
帝国研究所,有个教授,是脑子绝顶聪明说话绝顶欠揍的s级alpha。
而现在的情况是——
这两个人,可能是同一个人。
封宿弛觉得自己像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被耍得团团转。
这辈子还是头回被骗成这样。
之前种种走马观花般从脑海中闪过,他忽然有点难过。
江榛瞒他瞒得真好啊。
好到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意外,他是不是到死、到被离婚的时候,都无法知道真相?
离婚……
对,离婚。
怪不得这人说离婚说得如此轻松,他这么优秀,离个婚对他来说算什么啊?
封宿弛心脏一疼,几乎是下意识扭头就走。
不然再不走……就要失态了。
江榛看着他背影,没由来有些心慌。
这时候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先一步下床朝着那边走去:“封——嘶!”
他忘了膝盖脚踝的伤,下床的时候没用上力,腿一软,眼看就要摔倒。
江榛闭了闭眼,好像这样就能避免摔伤和疼痛。
但预料中的狼狈没有到来,他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看着封宿弛铁青的脸色,江榛低下了头。
没别的想法,就是有些,没脸见人。
封宿弛看着他浑身的伤,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任务是护送l——或者说是江榛,安全离开,不能感情用事。
很不想承认的是,在看到对方性命无忧的那一刻,劫后余生的庆幸其实盖过了气愤和难过。
毕竟江榛跟他说到底也就认识了半年,这么重要的秘密根本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他现在伤心难过只是因为……
算了,不重要。
封宿弛暗中叹口气。
“喂喂喂?上将?你还在听吗?”因为接江榛掉在地上的耳麦摔了出去,不慎打开了扬声器状态。
公冶的声音传来:“刚刚你那边什么情况?你在说什么?跟l吵起来了?l他没事吧?”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
但谁都没说话。
公冶有些慌:“不是,我刚刚还听到了江榛的名字,你不是在骂他不如老婆吧?”
“哎呦我的上将哟,我知道你看不惯l那副臭德行早就想揍他了,但是就算把钢盆扣他脑袋上,你也得等回来再扣吧!”
江榛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起。
封宿弛:“……”
不明所以的公冶还在喋喋不休安抚他:“你别冲动,等回来我配合你,按照你之前说的,狠狠跟皇帝告黑状,把l工资扣完!”
封宿弛:“……”
完了。
完犊子了。
江榛眯起眼睛,原本心虚的表情荡然无存。
“告黑状?”
封宿弛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江榛:“扣完,我的,工资?”
封宿弛喉结一滚。
求生欲极强:“我没有!他胡说!”
他迅速捡起耳麦,干脆单方面暂时掐断了通讯。
远在帝国的公冶隐约听到l的声音,还不等仔细探究,就看到通讯源被切了。
“?哈?”
他刚刚是不是,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不然为什么姓封的要用一种藏私房钱被抓了的语气跟l说话?!
当封宿弛的军师一半都需要心细敢想,而公冶又是一堆人中心眼儿和较真劲最多的一个。
今天搞不明白那边的情况,他不可能睡着觉的!
索性在控制室翻找起来,拿着纸笔,开始琢磨着之前时不时听到的字眼和名字。
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
封宿弛耳麦对面的那个人胡没胡说江榛无从考究,他知道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把封宿弛看得眼神乱飘后收回视线。
弯弯腰从这人怀里钻出来,去扶他的手臂:“辛苦上将了,带我出去。”
封宿弛微怔,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江榛抓了个空,胸口没由来闷了闷。
封宿弛不说,但他知道,这人心情一定不怎么美好。
他自认不告诉对方自己是l的事情其实细说起来并没有错,可看着那人刚刚的表情……
江榛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是愧疚的。
封宿弛现在一定很生气吧?
他摆正了姿态:“我们……”
“穿上。”一件沉重的衣服搭在了他肩膀上。
——是防弹衣。
江榛的话就被这沉重的防弹衣堵回去了。
原来刚刚抽手臂是为了脱衣服?
余光看到那人已经在门口侦查环境准备行动,他捏着衣角,指关节微微发白。
现在自己的状态确实很不妙,强行逞能只会给对方拖后腿添麻烦,他也不会上演电视剧你推我拉互让的剧情,干脆大方地套上防弹衣就跟了上去。
衣服还有上一个穿他人的体温,暖烘烘的。
江榛不合时宜地想,还好封宿弛没有淌汗。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嫌弃到穿不上身。
封宿弛把衣服扔给他后就没再关注他,只是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忽然伸手紧了紧身上防弹衣侧面的腰带。
“腰这么细,带子记得勒紧点。”
江榛没来及答话,就看到他又走在了前面。
回去的路上不可知的危险总是在前方,但他无法确认,封宿弛是因为不想看他还是因为要保护他。
两人出来一路配合都意外的默契。
默契到江榛伸个手,封宿弛就能把他带到想去的位置;默契到对视几秒,就能明白对方的打算和想法。
“身手不错。”在江榛单手撂倒一个壮汉后,封宿弛忍不住夸道,“考虑进军队吗?”
“……”江榛挑了下眉,“想要我?”
封宿弛呛了一下:“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有歧义?”
江榛甩甩不慎微微扭到的左手腕:“是你总爱想太多。就说是不是吧?”
封宿弛视线在他手腕上停顿几秒:“嗯,是。”
江榛笑了:“那你只能想想了。我这么贵,你一个月薪比我还少的人,要不起。”
封宿弛:“……”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打出去秒没的生活费。
“我很好奇,你到底把钱花在哪里了?”
江榛反问:“你之前觉得呢?”
话音刚落,他就被封宿弛猛地拉到一边,一把匕首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
后面有人!
封宿弛「啧」了声,抬手利落把人解决掉,转身拉着江榛跑:“回去再说。先跑。”
他快跑两步,又忽的放慢动作。
在江榛疑惑的眼神中,一惯喜欢左手持qiang的封宿弛把qiang换到了另一边,自己则移了两步,放开他的左手腕转而变成握着他右手腕。
他愣了愣,垂眸看向了左手腕上的一小块淤青。
“……”
这人有时候心细得让人震惊。
门口的机关和守卫在封宿弛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毁得七七八八,他们接下来只要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