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浪子疯了似的回头,在车祸里下意识地将身边的情人推开,自己却重伤濒死。
随便往哪个人耳朵里塞这个故事,都会在嘴里蹦出来「真爱」的评价,从普世价值的观念里的确如此,人性无法考验,但是爱或者不爱一个人,生死关头的表现最有说服力。
然而以前他对凌安可不怎么样。
深情,舔狗……犯贱,一线之差。
曲子已经到了尾声,严汝霏的发散也恰好结束,脸上浮起兴味的微笑。
“你怎么一直弹李斯特的曲子?”
刚才弹的是但丁奏鸣曲。
“因为我的老师喜欢。”凌安托腮回头看了眼时钟,“八点多,我差不多去公司了,一起?”
严汝霏叫住他:“凌安,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觉得呢?”
凌安闻声抬起眼睛,一双弧度漂亮的、认真的眸子,内双,虹膜是浓郁的墨黑色。
他自语:“我也这样认为。”
“我会对你负责,陈董那里我也能处理好……没什么好担心的。”
男人起身站在他跟前,俯身在他颊边轻吻,郑重其事得宛如某种仪式,抬高了唇角,他又笑着补充:“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吧。”
凌安无法立刻回答。
他低头从衣服里拿了根薄荷烟点上,这些细枝末节的莫名相似,几乎能烧得死寂的心瞬间沸腾起来。
看着假的,想着真的。
他长长吐了口烟雾,说:“陈兰心那儿我处理就可以了,其实根本无所谓。”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喜欢有长辈祝福的恋爱。”
凌安在一片雾气里看着这张朦胧的面孔,遥远却近在咫尺。
“我没有要求。”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