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竹不紧不慢地将那片叶子收进袖中才转过身,李袁修已站在身后。
看着雅正俊朗的林淮竹,李袁修双目闪动,眉眼间浮出一抹兴色。
如果说先前他还有些怀疑,那在看到林淮竹这刻,他就断定眼前之人确确实实是云家的血脉。
因为林淮竹跟其外祖云阶有三四分相像,不常见他俩的人第一眼感觉就是像。
李袁修是知道林家有一稚子,他原本打的就是将云凌霜跟这个孩子一并掳走。
但林淮竹却死在那场混乱中,李袁修亲眼看到他的尸首,当时觉得很是惋惜。
不成想人根本没死,这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见林淮竹衣袍华贵,谢庭兰玉,李袁修笑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我倒是好奇这么久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李袁修着实好奇,是谁在收养了这样一个天赋绝佳的炉鼎竟没起过任何歹心?
莫非那人不知道林淮竹的真实身份?
不待林淮竹回答,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养他的人正是你爷爷我家。”
沈遂踏着山壁,从林淮竹方才所站的山顶飘摇而来,他一身烈烈红袍,眉目绝艳。
李袁修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后辈,面色却是变也未变,直到听到对方接下来的一番话。
沈遂倒提着处暑,挑着修长的眉故意卖关子,“想知道我是哪家的么?”
李袁修:“愿闻其详。”
沈遂:“药王谷。”
李袁修眉心动了动,上下打量了沈遂一眼。
“你修为比不上我外祖,医术比不上我外祖,就连品行也不行。还‘南秦药谷,北李神庄’,啧,这可真是天大的碰瓷。”
沈遂直白的羞辱:“你都不觉得你名不符其实么?”
李袁修眉宇凝了层阴郁,唇边的笑也带了几分冷意。
从师门起他便被人拿来跟那姓秦的比,出了师门还被他事事压上一头,说不嫉恨那肯定是假的。
被沈遂这么直白的挑拨,李袁修眸中的杀机毕露。
见李袁修对沈遂起了杀意,林淮竹面色冷然。
随着一声清越的铮响,霜降出鞘,剑光如一连垂瀑。
李袁修知道能连杀另外五人的必定实力不凡,所以今日做足了准备。
候在山腰的李家长子李桢跟管家见打了起来,没做任何犹豫提剑而上。
李祯用的是一柄三尺三寸上的无刃宽刀,刀面漆黑乌亮,以日月为纹饰。
刀起时如山峦拔起,携着怒号的狂风,劈空朝林淮竹砍下。
突然一柄薄剑横来格住他的刀,李桢拧起眉头,顺着剑看到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
沈遂手腕一抖,李桢的刀向上弹开三寸。
锋锐的剑尖如海面那抹迷眼的霞光,贴着那柄厚而沉的黑刀,探向李桢的眉心。
剑锋虚虚实实,一时让人分辨不出哪道是真,哪道是假。
李桢瞳孔缩了缩,抽回大刀横起想挡,剑尖仿佛吐信的毒蛇弯缠住他的刀,剑身吟吟回震而来。
要不是李桢反应快及时躲过,他的脖颈早被这薄刃割出一道血口。
只是过了几招,李桢便感受到这人剑法之精妙,他不敢大意喊来燕叔帮忙。
沈遂被李桢跟神武山庄的管家前后夹击,好在剑诀已成,他一招飞剑浮云,剑身乍现金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