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遂身上又多了几道伤,血染衣衫,但双眸依旧明亮。
剑光交织,沈遂的眉眼模糊。
沈遂狼狈时,凌道卿也未好到哪里去,血气已由喉口泛上牙关,嶙峋白指覆在剑匣上隐隐发抖。
凌道卿咽下那口血,定神释放更多灵力。
三剑吃到灵气,剑光大振将沈遂困在其中。
沈遂身体疲倦,但精神亢奋,越战越勇,剑走游龙,剑身上的波纹如日照江面荡起的涟漪。
剑随心走,人剑合一。
他剑意再破一层,挥洒间已经能挽出四道剑花。
凌道卿唇齿间溢出一道血,他的瞳仁微晃。
就是现在!
沈遂双眸雪亮,斩开鹿鸣,晃动的剑尖如水蛇缠石那般贴紧破煞。
剑尖扫过破煞,借着回弹那点力,沈遂指尖微动,处暑蹭过飞雪。
飞雪剑身一歪,失了准头,从沈遂肩头穿刺而过。
与此同时,沈遂手中的处暑势如破竹,直刺凌道卿。
剑尖挑开凌道卿的衣襟,最后停到了他的喉咙,剑身震颤不止,再进半寸便能取他性命。
风声过耳,树影斜动。
一线崖半晌没人说一句话,只有满身是血的沈遂跟凌道卿在喘。
观战的长老终于回过神,站起来道:“此战沈遂胜出。”
他话音刚落,一人飞身跃上试炼台。
沈遂收回长剑,他的灵力耗损严重,头晕耳鸣,四肢泛软,直到被人背下台走出几丈他才反应过来。
心跳得奇快,指尖不受控制的痉挛抽动,精神还处在比试时的亢奋。
沈遂趴在林淮竹肩头,发虚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跟遗憾,“我今日这么帅气,该自己走下台的。”
林淮竹揽着他的双腿,眼眸寂寂,“你怎么下来都很帅气。”
这话沈遂爱听,勾了勾嘴角老实地趴在林淮竹肩上。
沈遂恍惚记着凌道卿吐血了,开口问,“大师兄没事罢?”
虽然凌道卿不爱出风头,但好胜心很强,要不然今日也不会拖着病体撑这么久。
林淮竹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其实他并不知道凌道卿怎么样了,他既不关心,也不关注。
沈遂以为林淮竹的‘嗯’是没事的意思,遂放下心闭上眼睛养神。
一路上林淮竹沉默不语,背着沈遂回到了房中,将人放下后打了一盆水来。
沈遂半睡半醒间,察觉到有人解他的衣袍,慢悠悠睁开眼皮。
林淮竹褪下他的外罩,伸手解他腰间的革带时,被沈遂摁住了手。
林淮竹抬眸看他,“我帮你擦药。”
见沈遂面带犹豫,林淮竹平静道:“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
沈遂:……
这是实话,凝髓露没用完之前他俩还日日一块洗澡。
沈遂压下心里那点别扭,闭上眼睛听之任之了。
林淮竹刚给沈遂脱下身上的衣服,用水打湿了手帕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走来。
“沈师弟。”银术的声音传来。
沈遂再次睁开眼睛,不等他说话林淮竹扯过被子盖住了他,面色沉冷地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