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跟林淮竹在树梢上挤了一晚。
层层叠叠的树梢枝杈仿佛化作扭曲的鬼影,让沈遂生出一种被人窥探的不舒服。
这夜谁都没睡好,一直留意四周,生怕一不小心就沦为凶兽的腹中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丛林漫起浓厚的大雾,空气浮动着潮湿腐败的难闻气味。
外面的日光照不进来,晨雾经久不散,周围能见度很低,丈开外什么都看不清。
沈遂身上的衣服被晨露打了个湿透,黏腻腻地贴在身上,周围又闷又热,仿佛待在铁皮罐头中。
林淮竹的发也湿了,凌乱地贴在潮红的脸上,但他眉眼一如既往沉静,丝毫不见浮躁跟狼狈。
这里太闷了,胸口堵得酸胀,沈遂提议,“去外面透透气。”
林淮竹:“好。”-
从闷热的丛林出来,沈遂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
清爽的风夹裹着一股腥咸味,远处的圆日破云而出,虹光万丈,映得海面波光粼粼。
沈遂迫不及待脱去潮湿的脏衣服,一头扎进了海里。
林淮竹站在岸边,看着在海水里愉快翻滚的沈遂。
沈遂冲林淮竹挥了挥手臂,“你也洗洗,不然身上都臭了,我有换洗的干净衣物。”
不过都是薄衣服,虽不能御寒,但起码干净舒适。
林淮竹没说话,一言不发地下了水。
昨晚窝在空间狭小的树梢,沈遂腰也酸腿也麻,在海里活动了一番便没了力气,他跟林淮竹爬上岸换上清爽的亵衣亵裤。
懒洋洋地坐在礁石上,沈遂拧了拧滴着水的湿发,将它们拢到身后任由海风吹干。
“现在我们怎么办?”沈遂问一旁的林淮竹,“待在原地等人援救,还是穿过丛林,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