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沈遂不知道什么才是有用功,林淮竹心思太难猜,他决定先冷静冷静,然后再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林淮竹看着床上那团鼓包,抿了一下唇问,“不舒服么?”

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沈遂道:“嗯,想睡一觉。”

他像是没力气开口说话,从被子飘出来的声音显出几分含糊不清。

林淮竹静静看了一会儿沈遂,没再出声打扰他。

沈遂睡得不踏实,仿佛置身于一叶扁舟,浪头翻来覆去,他也跟着反复煎熬。

等再次醒来,林淮竹已经离开了。

客舱光线暗淡,只点着一盏孤灯,烛火摇曳。

沈遂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少爷,该用晚饭了,夫人在等您。”

沈遂只得坐起来,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血,才走出针房去秦红筝那儿用饭。

吃了饭,沈遂陪着秦红筝说了会儿话,直到他猛打哈欠,对方才让他早些回去睡。

沈遂笑着应了一声,“娘您早点睡,我明日再来。”

从秦红筝房间出来,沈遂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疲倦地摁了摁眉心。

朝回走时,一个巨浪打来,船舱晃了晃。

那种眩晕感再次袭来,沈遂脸色微白地扶住了舱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种恶心感。

说来也怪,他不晕车不晕机,就是晕船。

沈遂扶着船壁慢慢走回去,一回房间他便蹬掉鞋,迫不及待爬了上去。

他将脸埋进被角,侧身躺着,手脚并用地抱着被子。

夜渐深,一轮弦月悬于苍穹。

海水在清浅的月下波澜起伏,寒风呜咽。

沈遂断断续续地做梦,梦境乱七八糟,他时而感觉冷,时而感觉热。

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到脑门,沈遂猛地惊醒,下意识抓了一把额头。

摸到一个湿乎乎的东西,他拿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条汗帕。

一道影子拢来,“哥哥你醒了?”

沈遂迷蒙地抬起头,差一点直接叫出林淮竹的全名,幸亏在开口之前止住了,硬生生改口唤了一声。

“沈怀?”这么晚他怎么在这儿?

林淮竹已经许久没听到沈遂连名带姓叫他了,垂垂眼睫说,“你发烧了。”

发烧?

原主长这么大都没发过烧,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都十分好。

不过晕船的确容易发热,上次他坐船更惨,连吐带烧的,心慌难受了好几日。

好在沈遂有忧患意识,常备各种丹药,他翻出来一颗,仰脖咽了下去。

见他吞咽得艰难,林淮竹递过来一杯清茶。

沈遂道了一声谢,喝了半杯水,倒头又将自己埋进被中继续睡。

很快他就睡着了,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林淮竹扒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装虚弱跟真虚弱之间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以前沈遂受伤还能絮絮叨叨跟林淮竹说好多,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也不想说。

林淮竹还从未见过沈遂这副模样,喉间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