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练得差不多。”顾风说,看向陆水藏起来的手。
“我给的,他喝两口胖不了。”路乐赶紧解围,“你今天练得怎么样?”
顾风从陆水的手里拿过剩下那半瓶酸奶,说:“还可以,在巩固207b。”
陆水一听,眼睛亮起来,队长在练207b,和自己一样。
“要不然……我再陪你练一会儿吧。”他主动说,眼巴巴地看着顾风,“我可以拉绳的。”
拉绳这个工作除了教练来做,队员之间也经常帮忙,路乐也累了,就让他们自己练。这回套上绳索的人变成了顾风,陆水在旁边跑来跑去,时而将他拉高,时而缓缓降下。
他好久都没干这个活了,小时候都是顾风帮他拉。那时自己翻腾能力不够强,在完成多周翻腾的时候,队长会把自己拉到最高处,再一点一点往下降,像慢动作,帮着他调控身体的位置。
三周半的身体翻腾,陆水看着顾风不断伸展又收紧的背肌,突然感悟,跳水不是空中芭蕾,其实是空中杂技。
等到翻腾减慢,陆水认为自己的洗脑包准备好了,大胆地问:“队长,咱们下一次公开训练赛什么时候啊?”
顾风站在弹网上。“11月下旬。”
“具体日子定了吗?”陆水问。
“22日。”顾风看向他。
“什么?”陆水手里的绳索一松,自己生日那天?
“今天中午定下来的,然后12月底,2月底和4月底都有比赛。”绳子松了,顾风一边说一边朝他这边走,“你最好提前和你哥说一下,新年、春节可能都没法回家。”
“哦……”陆水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但跳水是热项目,自来竞赛多,“那你训练赛是继续上10米跳台吗?”
顾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着解绳子。
“上吧。”陆水试图诱惑他,“万一别的学校出现一个跳台大难度,咱们学校就输了,如果他们这次上双人,咱们也可以上双人。”
“谁要上双人?”顾风反问,触网好柔软,仿佛能把两个人同时弹起来。
陆水用绳子绕着拳头,绕了一圈又一圈。“很多人都可以上的,很多人都可以……”
“谁啊?”顾风故意问,“你说。”
陆水看了他一眼,气得要命,明明他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于是手里的绳子拉紧,他快步后退,原本站在他面前的顾风没来得及解开腰锁,直接给拉到了半空中。
“你自己练吧。”陆水小声嘀咕着,把绳子的一端牢牢系在靠墙的爬架上,生气地走了。
顾风在空中飘荡,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
正巧,来找陆水的张钊又一次叼着蛋白棒经过,两人互相对视,短短的半分钟里寂静无声,可是又仿佛跑了千万条的弹幕。
最后顾风说:“看完了么?看完了能把我放下来么?”
“没看完。”张钊走到墙边去解绳子,发现被系了一个死扣,“你们跳水队私下都玩这么大啊……”
更衣间里,陆水直接去冲澡,现在天气转凉,他再也不能把头发吹半干。很多人都和他打招呼,全部都是不认识的,等到他把吹风机放下,后脑勺忽然一疼,被人拍了一巴掌。
陆水右手揉了揉痛处,转过身去,是青体大a队的皮宇飞。
“小新秀你好啊。”皮宇飞和旁边的人说笑走来。陆水扫描他,脑袋里开始整合他的信息。单人跳板一线队员,双人跳磨合期,目前青体大难度系数第一梯队的队员。
“你要干什么?”陆水看着他们围过来,“你们也要欺负我吗?”
“没人欺负你,就是想让你去我们队里传授一下经验。”皮宇飞说,“互相交流嘛。”
“我不想去。”陆水眨了下眼睛,把他们头顶的id全部变成了危险的红色,随后转身离去。
离开更衣间,陆水满脑子都是双人跳台,皮宇飞的小插曲对他而言根本不往心里去。手机响了两遍,玛卡玛卡地唱着,陆水接起来后不说话,只让顾风听自己的喘息声。
“你怎么走了?”顾风问,“我还在更衣间找你呢。”
“我现在要去吃饭,你不要过来找我。”陆水发出警告。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顾风反问。
陆水停下脚步,站在通往食堂的小路上犹豫不前。
“你今晚可以离校么?”顾风问,“我带你出去吃。”
陆水听着他的声音,仍旧一声不吭,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哥哥,想到他和屈南接吻时忍不住搂住屈南脖子的手,还有他们听起来很热的声音。
“你去北校门口等我,我过去找你。”顾风说完挂上电话,陆水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到面颊泛红褪去才慢慢朝北校门前进。
校门口人很多,由于刚刚结束一场比赛,他们才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机会。陆水不喜欢人这么多,往人比较少的地方站,没过几分钟面前停了一辆车,他先核实车牌号,确认是顾风的车才拉开副驾驶的门,迅速坐了进去。
可是坐进去之后,车子却没有立马发动。
陆水还是不想理他,干脆坐着不动,等着他来理自己。可是忽然之间他又觉得余光里的人不太对,队长今天穿队服,不会穿便装。
“是你啊?”顾云实在憋不住笑了,咔哒一声关上了车内锁,“还记得我吧?”
陆水猛地看向左侧,大脑拉响十级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