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景把头埋在他的颈侧,没有被他握住的那一只手用力按着他的后脑勺,仿佛脆弱的枯木般努力汲取着新的生命力。
顾闲忍着指骨被紧紧挤压的痛,拍了拍谢云景的后背,口气柔和:“好了……好了。我陪你去。”
谢云景用力蹭了蹭他的颈侧。
顾闲又抚了抚他的头发,无奈地叹息:“你奶奶的时间不多了……”
谢云景终于重新站直,他抬起顾闲被握得留下指印的手:“是不是很疼?”
整个手掌都因为疼痛而麻木,不过顾闲什么都没说,只抽回手,再次催促:“别磨蹭了。”
谢云景没再碰他,只定定地看着他:“你陪我。”
顾闲格外耐心:“嗯。”
谢云景却又重复:“你陪我。”
他干脆地转身向拐角外走,顾闲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把双手插进口袋,一脸吊儿郎当地跟在谢云景的身后。
谢老爷子跳过谢云景父亲那辈,只在孙辈中挑选继承人。这样的决定本就容易引起不满,更何况二十年前,谢老爷子其实在谢云景父亲那辈选过一回继承人,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改了主意。
谢家心存怨气的人大有人在,但老爷子积威深厚又老谋深算,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手里握着的那些资产、股份捐出去,那就谁都别想捞到好处。谢家人不敢招惹老爷子,只能把矛头对准竞争者。
老爷子和老夫人给予谢云景的看重和偏爱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也催生出许多新的怨念,谢怀鸿的针对就是个典型的例子。眼下聚在病房门口的谢家人,看着个个悲恸落泪,实则不知道暗藏了多少算计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