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诊所条件简陋,没有麻醉药。
与刀口的伤比起来,针针肠线拉扯外翻皮肉的痛感似乎不值一提,但多少还是有些疼的。
期间小哑巴一直握着时遇的手,不曾放开,“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哑巴不敢带他去医院,他还记得周乐湛说有人要砍时遇的手脚。
十二针。肠线刺穿腰腹的触感明显,被迫清醒地数着。
伤口缝合好了,小哑巴离开了他身边,又去求医生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一晚。
那医生不同意。
这间诊所是间黑医诊所,无证行医本就是大忌,最近上头又查得严,更怕人死在这儿。
小哑巴又好说歹说地求了他很久。
医生不肯松口,说什么都不准人留宿,开了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无法,小哑巴只好帮时遇穿好衣服,蹲下身,将人背到背上,起身走出了诊所。
小哑巴来时扛了他一路,累得气喘吁吁,早就没什么气力了。现在还要再背一次一米八几大个儿的成年男性,早已是精疲力竭。
小哑巴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在黑夜中,每走几步就要扶墙歇一歇。汗打湿了鬓角发梢,沿着下颚滴落,洇湿了衣领。
也不知这一路停停歇歇走了多久,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鱼,浑身被汗浸透了。
时遇中间醒过一次,“小哑巴。”
这次时遇是对着小哑巴耳边喊的,他听见了,但他喘了好几次才有力气回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