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煊擦了擦手上的水,很有眼力见儿地给李老爷子沏茶,得亏自己今天很有先见之明地买了袋茶叶。下次再来,得带点好点儿的过来。
“你是alpha?”李老爷子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不过看杜衡煊这身材和样貌,也能猜出来。
“啊,对。”
“晚娃子是个beta你知道的吧?”
杜衡煊点点头。他精着呢,瞬间就明白了李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人老爷子暗示自己,你俩不合适,少动歪心思。
“你们只是交朋友的话,我不反对,但你别把晚娃子往偏了带。”
“我不把他往偏了带,我和他一道走正路呢。”杜衡煊装孙子,客客气气地又给老爷子添了茶。他这十多年来都还没这么卑微讨好过别人。
老爷子一杯茶喝完,起了身:“行吧,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家去。”
老爷子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又叮嘱了江晚一遍。“一会儿让他早点回去。”
虽然都是男生,但alpha和beta在一个屋,老爷子不放心。生怕杜衡煊这大尾巴狼,在这儿赖一晚,把他家小狗崽子给吃了,骨头都不剩。
杜衡煊把老爷子送到了一楼门口,才又噔噔噔地踩着楼梯上来了。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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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煊进屋的时候,江晚已经把厨房收拾妥当了,正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塌着腰用抹布擦着餐桌。他身上的毛衣不长,衣摆随着手上的动作起起伏伏,腰上的一溜缝儿白花花的肉若隐若现。刚吃过饭的杜衡煊看得又馋了。嘴馋,眼睛也馋,像馋虫上了身,不吮血食髓就解不了的那种馋。江晚听见杜衡煊进屋关了门,但是半天都没再见到其他动静,就转过头去看。
只见杜衡煊抱着手臂,站在冰箱前面,眼睛都快冒绿光了。江晚顿了一下,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双手支棱在桌子上,锁骨窝子更明显了,像盛了两盏酒。他垂下眼睛想了想,而后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看着杜衡煊:“馋了?馋了就直说啊,想要吗?”说着,江晚放下抹布,朝杜衡煊走来。想要吗?江晚问他想要吗?杜衡煊感觉脑袋都要炸了,江晚说的“想要”,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吗?是吧?杜衡煊感觉江晚在玩火,但是他玩火他不自焚,他专用小火苗燎杜衡煊的心。杜衡煊见多了一拍即合,又一拍即散的关系,都是合眼缘玩玩儿而已,谁把谁当真了。他也见过很多漂亮的脸蛋和有趣的灵魂,但没一个像江晚这样,随意撩/拨一下,就让他那三两肉充满了欲/望。这是杜衡煊第一次喜欢人,也不知道喜欢到了什么程度,是三分还是八分,他说不准。但他现在想得很明白,江晚要是真给了他,那不管是有几分喜欢,他都想要对江晚负起责任来。杜衡煊觉得口舌干涸,渴了,真渴了,渴得不得了,想喝江晚肩颈处的酒,想啃江晚身上的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是alpha就不要怂。不打算怂的杜衡煊,像只狼一样蓄势待发,一动不动地盯着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狗崽。江晚站在杜衡煊前面,微仰着头,“想要就直接告诉我,你跟我不用客气,而且我也能理解。”杜衡煊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江晚都这样说了,他再不下手他就是王八,不,比王八还他妈王八!是龟孙子!狼子野心终于蠢蠢欲动了。杜衡煊伸出两条胳膊,圈上了江晚的腰。与此同时,江晚抬手打开了冰箱——准备去拿里面的蛋糕。杜衡煊:???江晚:???!!!两人都蒙圈了。两只宽大的手附在江晚腰间,一只正极,一只负极,一连上就通了电,江晚这小灯泡噌噌噌就亮了。整个人触电般呆住了,旋即又反应了过来。“你干嘛啊杜衡煊?你他妈抱我干啥?我又不是蛋糕。”艹!原来江晚一直以为自己馋的是……蛋糕?!艹!他馋的是江晚这个人啊!难道江晚以为谁都跟他自个儿一样,会对个破蛋糕充满执念啊?!差点膨胀的杜衡煊瞬间痿了,连精神世界都一道痿了。有病!真他妈有病,没病谁会相信江晚那傻子会撩汉啊!没几年狂犬病根本想不到这一步。但王八就是王八,一张脸皮比背后的壳还硬上几分。杜衡煊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被拍得人仰马翻,但是面上还是风平浪静。“江晚,你思想别那么龌/龊行吗?我就想估一下你腰身的尺寸,你毕业典礼总得参加吧?没套像样的礼服怎么行?我估摸你腰身呢,看我的衣服你要是能穿,就借你一套。”江晚是真的想不到杜衡煊喜欢他、想碰他那一层面。但这也不完全赖他。首先,杜衡煊这人狠着呢,看起来就不像个会沉溺于情情爱爱的人;其次,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杜衡煊喜欢他?两人充其量也就算朋友吧,远远没到那一步;最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谁他妈会开了人瓢,泼了人一身油,转身还对人表个白?这八成是罹患了精神顽疾吧。所以,别说杜衡煊现在搂了他,就是亲了他,往死里亲,江晚也没法儿往那方面想。杜衡煊手心还残留着江晚腰背的触感,不盈一握,很单薄。像一根芦苇杆子,瘦瘦的,但韧性十足。贼他妈带感。江晚虽然觉得杜衡煊这话有些怪怪的,但他也想不到别处去。“你不用借给我衣服,我们就普通的学校,不搞那些,我穿校服就可以了。”他把蛋糕拿出来后,端着往餐桌走去。“再说了,这样估也估不准。而且你都不用估,我太瘦了,你的大了,我穿不了。”“我的大吗?”杜衡煊挑眉问道。“大啊,可能你自己不觉得,但对我来说太大了。”罹患了精神顽疾的杜衡煊,原已萎靡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又勃/起了。行吧行吧,看在江晚说自己大的份上,就原谅他了。杜衡煊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潇潇洒洒地走下来了。“你这身子骨不行,太瘦了,我一把能把你腰给掐断。回头我让人送些补身子的来,再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营养得跟上。”“不用。唉你会不会解啊,我去拿剪刀吧。”杜衡煊解绑蛋糕盒子的绳子,都解半天了也没解开,江晚看得有些嫌弃了,于是干脆起身去厨房拿剪刀。杜衡煊也放弃了,松开了手等江晚拿剪刀过来。猛一想起,红酒还在厨房里。于是跟进去拎了两瓶红酒出来。“喝点儿?”“嗯,行。”江晚还没喝过酒,但看别人喝过,晃着高脚杯,很优雅的样子。就算对红酒没什么期待,对那种姿态还是有向往的。但是一想,不行啊,“杜衡煊你不能喝。”杜衡煊正用开瓶器拧着酒瓶的木塞子,闻声停了下来,好奇道:“我怎么不能喝了?”“你开了车,你忘了?”“今晚住你这不就行了。”“那哪儿行,你是alpha我是beta,咱俩孤a寡b的。”江晚性别意识其实并不清晰,他是beta,不过潜意识里一直把自己当作没有信息素的alpha。但杜衡煊要住这儿,心里面莫名地,就把性别划了条分明的界限。“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把我当异性,你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嚯,杜衡煊这人,还真会倒打一耙。“想法?我想法是想捶你,把你头给锤歪,净他妈是些奇葩的想法。“我睡沙发。”“睡沙发也不行。”谁曾想,有一天他杜少爷连睡沙发这么卑微的请求,都会被拒绝。江晚翻开装蛋糕的袋子,在里面找切蛋糕的刀,却看到了蜡烛。他拿出蜡烛,一脸疑惑地看着杜衡煊。杜衡煊:“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家厨子自己放进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