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葭萋正在铺床单,微笑着回答道:“我觉得还可以啊,价格公道,该有的设施都有,我一个人住足够了。”他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明白无法强迫他,只好上前道:“我来帮你。”
收拾完了屋子,郁葭萋简单煮了两碗面,和方水白吃完,便送走了他。他走时想留点钱给他也被他婉拒。
郁葭萋躺在床上休息,一股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忽然袭来,将他包围。他蜷缩起身子,用力抱住自己,希望借此保护自己,然而还是觉得那孤独正在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令他几乎要窒息了。
“youareysunshe~yonlysunshe~youakehappy……”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得救一般地跳了起来,扑向手机,“喂?”
“嗨,是我。”
他立刻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语调降了下来,道:“我知道。”
初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我打来只是有些话必须要对你说,希望你不要挂断电话。”郁葭萋心里想说:“不,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说吧。”
只听初晞道:“我先要向你道歉,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郁葭萋愣了一下,回答道:“你的歉意我收下,可我不能对你说没关系,因为那些话的确伤了我的心,直到现在有时还会隐隐作痛。”
初晞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我……我看了新闻,我知道方水白打夏弋是为了你,他确实比我更勇敢,更好,更适合你……”郁葭萋听得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初晞道:“我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他也从来没有像我一样伤害过你,我相信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我祝福你,祝福你们。”
郁葭萋明白了,初晞是误会了自己和方水白的关系,但就在他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忽然听到初晞说:“下个月我要回美国了。”郁葭萋一怔,只听他继续道:”那里有我很多朋友、同学,还有我欣赏的艺术家,在那里我的画也会受到更多人的赏识,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回美国发展对我比较有帮助。”
郁葭萋当即呆在了原地,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葭萋?葭萋!听得到吗?”初晞的唿唤声把他惊醒,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地、淡淡地说道:“那很好啊。谢谢你的祝福,你在美国也要保重自己,少喝点酒,咖啡也不要总喝,注意身体。”“嗯,”初晞应了声,“你也一样,少熬夜,多吃饭,抽空也要出去运动运动,晒晒太阳,不要总宅在家里。”
郁葭萋的泪水已夺眶而出,不敢说话,害怕哽咽的声音暴露了自己的软弱,所以只是低低地应了声:“嗯。”匆忙道一声“再见”便抢先挂断了电话。
他最终还是逃跑了。还说什么这一次绝不会再当逃兵,要一生一世做守护他的天使——原来他的承诺真的是轻得像风一样。
郁葭萋靠在床头,阖上双眼,黯然地流着泪,嗫嚅着嘴唇,低声哼唱着一首歌:
“youareysunshe~yonlysunshe~youakehappy~whenskiesaregray~youneverknowdear~howuchiloveyou~pleasedon”ttakeysunsheaway~……”
电视上,正在播放娱乐记者对明星的采访,“方水白先生,最近一直在传言您已经和同性恋人郁葭萋同居了,请问是真的吗?”方水白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和郁葭萋的确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那个记者并不满意他的答复,继续问道:“真的只是朋友吗?”方水白淡淡一笑,不再回答。记者们继续追问,经纪人便挡在了他面前,对记者们道:“好了,今天的采访时间到了,我们还要赶赴下个通告,谢谢大家!”将他带离了采访区。
郁葭萋关掉电视,给自己倒了杯茶,戴上耳机,抱着本《红字》窝在小沙发里认真地看了起来。
第二次因为同一个人失恋,已经够失败了,如果再像第一次那样每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地度过,他都会在内心鄙视自己。所以他从旧书摊淘来一捆旧书,每天下班休息时就抱着本书看,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就不会为失恋伤心难过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郁葭萋下班回到家,竟然发现门把手上系着条米白色的围巾。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送给初晞的那条。
轻轻解开,里面竟然夹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你还是单身,就来我们家的楼顶天台,有东西给你看。”字迹是初晞的。他不明白,初晞明明已经去美国了,又怎么会给他留字条?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更是觉得心烦,所以决定不予理会,扯下围巾便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