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郁葭萋果断道,“我坐在这儿就好,你累了就睡吧,明早我会自己回学校的。”说着,他替他把病床的角度调平了些。“伤口有点痛,睡不着,”他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望向他,”唱支歌吧,我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歌声了。”
他为难地看向隔壁的床铺,道:“有人,我没办法在陌生人面前唱歌。”“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在几百个人陌生面前唱歌啊。”“那不一样,那次是为了……”他顿住了。
方水白也不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我现在可是病人,你不会拒绝一个病人的请求吧?萋萋~”“好了,不要再那么叫我了,”他无可奈何道,“你想听什么?”他顿时眉开眼笑,定定地注视着他道:“无所谓,唱你拿手的。”
郁葭萋四下看了一下,趴到床边,低声唱起了一支英文民谣《fivehundrediles》:
“ifyouissthetraiaon。
youwillknowthatiagone。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iles。
ahundrediles,ahundrediles,ahundrediles,
ahundrediles。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iles……”
听着他温柔的歌声,方水白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在我睡着前,不要停下来好吗?”
由于手术的刀口疼痛,方水白天刚亮便醒了,晨曦顺着窗帘间的缝隙熘进来,投射在俯在床边睡得正熟的郁葭萋半边脸上。他的脸如此白皙细腻,连毛孔都看不到,淡粉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忽然,他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起来,眉头也微微皱起。
方水白发现,是因为晨光移动到了他的眼睛上。他伸出手,为他挡住照在眼睛上的阳光,满眼温柔地静静注视着他的睡颜。
郁葭萋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只手,“水白学长,你在做什么?”“没什么,”他放下手,“你该回学校上课了吧?”“嗯。”他点点头,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周末我再来看你。”“好,路上小心。”
这次不请假私自外出又彻夜不归,郁葭萋被宿管狠狠批评警告了一次,扣了几分。他没有撒谎,就说是去看望一个生病的朋友了,扣分他无所谓,正好以前从未扣过,他都不知道贴在宿舍门上关于他们每个人的分数是用来干嘛的。
晚上睡觉前,方水白打来电话,说要听他唱歌才能睡着。他压低声音道:“寝室里还有别人呢,会吵到他们的,你用手机听音乐就好了。”“那么……我唱给你听吧!”“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里已经传来了他深情款款的歌声:“
,手机里已经传来了他深情款款的歌声:“idon”anttosaygoodbye。letthestarshethrough。idon”anttosaygoodbye。alliwanttodoislovewithyou……”
不知不觉中,他就伴着他的歌声沉沉入睡了。
因此,他没有听到方水白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萋萋,我想每天晚上都唱歌哄你睡,你愿意吗?”
东北短暂的春季一眨眼就过去了,烈日炎炎的夏季到了。
初晞在外面打完球,满头大汗地跑进教室,看见自己的课桌上放着瓶冰镇的橙汁。一连好几天了都是这样,他问遍全班同学也没人看见是谁放的。
郁葭萋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喝着水。不时地瞥一眼初晞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疑惑地四处探寻的样子,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
曲文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支冰棒,递给初晞一支。他摇摇头,“我不爱吃草莓味的。”“不要拉倒!”她一噘嘴,扭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这时,二年(3)班闯进了一名三年(9)班的学生。方水白径直走到郁葭萋座位前,在他桌上放下一个巧克力冰淇淋,“快吃!”只说了这两个字就离开了。
初晞看着郁葭萋呆呆地吃着冰淇淋,忽然把曲文倩的那根冰棒夺了过来,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她问道:“不是说不喜欢吗?”他淡淡道:“偶尔尝尝也不错。”视线却始终盯在那个冰淇淋上面,狠狠地咬着冰棒,却凉得捂住了腮帮子。
郁葭萋看见了他凉得捂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地笑。初晞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表情,竟一时有些失神,以至于没有听到曲文倩和他说的话。她提高了音量,又拍了他一下,“喂!初晞,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他回过神来,道:“啊?你说什么了?”她只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说,我奶奶要我回上海过暑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他忙不迭地摇头道:“这儿的夏天就够我受的了,我才不去南方那种又湿又热的地方过暑假呢!”曲文倩道:“哦,那我也不回去了,就和你在这里玩。”“你不是说你奶奶让你回去吗?她会很失望吧?”他问。她眨着弯月般的眼睛,“人家想和你一起过暑假嘛,这你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