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一恺和他选了不同的两条路,但是殊途同归,没有答案。
秦肖恩把空烟盒捏瘪扔进垃圾桶,看了看手机:“打到车了,我带你回去。”
“我想自己走走。”李一恺说。
“别犯病了”,秦肖恩骂他,“你今天喝了多少?”
“我没事”,李一恺看起来眼神清明,音调平稳,除了刚刚的几句话过于情绪化,其他没有任何不正常,而且他十分坚持:“我今天胃里闷得难受,吹吹风就好了。”
打着双闪灯的车很快来,也很快走远。郊区的夜晚马路上空无一人,李一恺漫无目的地走,周围建筑逐渐稀薄,被阴云遮蔽的月光也淡了。
他依然觉得胃里堵了一口气,说不上来自哪里。工作、感情、生活、朋友,他早就接受了人生处处都是不完美。所谓完美主义者只是撑起来的外壳,目的是为了让别人的目光不会探究过深,让被破坏的地方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十几岁躲在商场背后的荒地,二十岁出头开车跑去看的夜晚的海,二十八岁在没有月光的道路上随地坐下,他才不是什么精致的中产阶级,只是个回家也没有人等候的少年,用了很久也只能学会搭建外表的好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又停下,李一恺坐在马路的围栏石墩上,两条长腿伸展开,五位数价格的包被丢在地上,他一手摁着胃,另一手没有去管再一次震动的手机。
昏昏沉沉的头脑里,他想分辨这个铃声是来自哪一只手机,哪一个都像,哪一个也都不像。
远处有渐隐渐现的灯光,他想看看是路灯,还是车灯,但是眼睛好像不太能够聚焦。
酒精在腹部渐渐发挥效用,闷堵之外又传来阵痛,李一恺曲起腿,低头埋在膝盖上,潜意识里依然在庆幸这是无人的公路,没有人会看见这样的李一恺。
刺啦的声音响起,引擎声好轻,车门关上的声音也厚重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