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原谅他们，就算他们不是故意的，那我就要体谅他们吗？那谁来体谅我？谁？”他第一次对海温卿发这么大的脾气，第一次对着他这么歇斯底里，海温卿全程只是静静的用一种疼惜的眼神看着他。沈桑突然觉得自己的疯狂，丑陋，嘶吼在他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突然又羞又气，又虚又慌，他突然意识到海温卿和李一燃一样，对他好，容忍他，疼惜他，爱他，不是他们应该，而是他们愿意，是自己一直以来把他们都放在一个应该的位置上。

沈桑眼里的泪滑落，就算他想原谅也没有资格，“你总会说让我原谅他们，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是他们不认我，是他们觉得我丢人，是他们嫌弃我做的工作不体面，我怎么原谅？我有什么资格原谅？”

他说的话前后矛盾，但是海温卿听来却更心疼，前面说的不原谅是他心里的倔强，后面说的没资格原谅是破碎的现实。

他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长时间了，当下有一个宣泄的缺口，他迫不及待地一吐为快。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我不了解事实，”海温卿把他又揽入怀中，顺着他的背，柔声说道。

“海哥，是他们不认我，我去过王家的，我见过王夫人的，可是我就好像一个外人一样，没人在意我……”

“我在意，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海哥，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我印象中的家不是这样的，我进不去他们富丽堂皇的家，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和一燃哥都是你的家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

“海哥，我就只有你们了”

“我们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

情绪发泄完之后，沈桑疲惫又丢脸，不到两天时间里，他一个大男人哭了两次了，可能觉得无颜面对海温卿，他把头埋在海温卿颈窝不愿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