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时也脸朝着地,“你干嘛!”
贺临渊准备把时也扛回宿舍。
“贺临渊!”时也终于爆发了,声音沙哑喊道:“不讲道理的胆小鬼!难道我们做的对你而言就没意义吗!明明是一个很简单又没什么危险的事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妥协!”
贺临渊转头看时也,冷笑,“简单又没什么危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去过前线,你没看过我所看到的。”
“所以呢?”时也因为被扛着,血液往回倒,脸颊一片涨红道:“就不值得试一试吗?”
试一试,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贺临渊道:“不值得。”
虽然未知的风险也是其中一个理由,但更多的其实是……不值得,不需要,没必要。
贺临渊忽然想到,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看见他手臂上又浮现了丑陋的鳞片。
他费了很久的劲儿才压下去。
无论是沈辞和时也都没必要为了把这丑陋的一面从他身上拿开而奔走,因为他就是丑陋本身。
他不是不想治病,只是不想把这一面摊开来让别人去仔仔细细地琢磨、研究,尤其对方还是时也。
时也愣愣地看着贺临渊。
贺临渊继续往回走。
时也声音变得闷闷的。
“贺临渊,你以前明明和我说,彼此的付出不能以片面的数值来算,为什么你现在又做不到?”
贺临渊脚步一顿。
时也努力地抬头和贺临渊对视,“你骗我的吗?”
贺临渊哑声道:“我没有。”
时也定定地看着贺临渊:“那为什么不试?你觉得不值得,但试的又不是你,关你屁事。”
我觉得值得不就行了么。
贺临渊没有再往回走,但也没有往前。
他只是扛着时也站在原地,路灯打在两人身上,投射出交融在一起的影子。
“和你说。”时也道:“我其实很幸运。“
贺临渊心道,这可能是他听过最离谱的事之一了,笨比受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和欺负,就这还幸运?
时也认认真真道:“出身在那样的家庭,有那样的父亲原本很糟糕,但我就是幸运地拥有哥哥;分化后被宋年迁退婚,幸运地和某个狗逼联姻成功留在军系;因为omega的身份被瞧不起,但又幸运地被招入突击队。”
“你看我总是能抓住那千万分之一的幸运诶。”
贺临渊垂眸,“所以呢。”
时也冷哼道:“所以为了要在未来能够揍你,为了能让我继续讨厌你,我现在就把那千万分之一的幸运给你一点点。”
“万一我去试了试,实验就能有什么转机呢?”
贺临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后来发现是他的心跳。
也许还有别的东西。
时也说完好像又觉得自己太嚣张,干咳道:“如果没有转机,我们也不亏嘛!”
贺临渊忽然抬手,插/入了时也柔软的发间。
时也虎躯一震,干嘛干嘛,说不过人就要把他头给嘎下来?!
但贺临渊接着只是轻轻地收紧掌心,用力地揉了揉时也的发。
时也微愣,语气很轻,“你干嘛啊。”
贺临渊把人给放了下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时也,贺临渊俯首,让自己的额头碰到时也的,“试图了解笨比的脑袋里装什么。”
时也微微昂首,两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时也笑道:“不知道,但比你聪明。”
贺临渊闭眸,“我不信。”
“噢。”
两人气息与信息素在空中无声地交融,就像月色与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