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背着贺临渊闷闷道:“生着气呢,别说话。”
“那你考虑一下,不生气。”贺临渊其实也生气,但此刻见时也气成这样他忽然就不生气了。
“……”
贺临渊叹了口气,“时也,你知道信息素失控是什么感觉吗?”
对面也没回答,贺临渊倚靠着墙,自顾自道:“一天里在睡觉,没有知觉的时候是最舒服的,只要醒着就有脑袋被人压着,时而不时还像是被扎的感觉。你想做一些事,还是更换一些站着的、坐着的姿势来缓解,但发现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呼吸那就还是疼。”
“后来身体逐渐习惯这种疼,就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但习惯了,不代表可以接受。”
时也悄悄把手握成拳,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之前在深渊之地看到贺临渊的“幻觉”。
贺临渊道:“如果我标记了你,有可能你也会变成这样。”
时也终于转身看贺临渊。
贺临渊此刻倚靠着墙角坐在地上,窗外的月光稀稀落落地打在身上,加上他因为过度损耗而有些苍白的脸和疲惫的神态,看着……破碎而漂亮。
时也喉间有些干,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也最终起身,却是背对着贺临渊跪坐在身前,当着贺临渊的面把后颈的头发撩了起来。
奶茶色的发下是omega后脖子的那块软肉——腺体。
时也低声道:“贺临渊,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因为成年分化而信息素不稳定,我也需要你的信息素呢?”
贺临渊能看到时也的耳背一片红,“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标记我,你不标记,我这一辈子都不和你说话,不让你标记了。”
贺临渊定定地看着时也。
时也因为坐在他身前,所以所有的月光都落在他身上。
像光一样。
他讨厌这束光,这光有多耀眼,不就恰恰说明他贺临渊有多污浊么。
但他咬下去,就有可能可以玷污这光。
贺临渊垂头、闭眸,不愿再看。
时也轻声道:“贺临渊,我和你不一样。”
贺临渊手上一僵。
是啊。
时也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惧怕任何事,包括你。”
时也咧嘴道:“你就是个弟弟,怂包。”
……
贺临渊握住了时也的手腕把人朝自己方向拉来,对着那块软肉咬了上去。
“唔……!”
当脆弱的腺体被咬,alpha的信息素进去时,时也浑身的力气就被抽干了。
时也没预料到被标记的劲儿那么大,整个人朝后脱力般地倒下。
贺临渊用手臂挡住时也的身体让他支撑,垂眸将信息素灌入时也的腺体。
时也浑身一抖,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跪着,上半身往后靠在贺临渊手臂与膝盖上,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舒服……不,比起舒服,更像是无法形容的汹涌之感,贺临渊的信息素过于强势,时也毫无意外地再次虚潮,但是这个虚潮和上次又不同,上次那是寻常的虚潮,还能折腾贺临渊的衣服。
而这次时也的指尖动都动不了,只能被动地接受脖子处传遍全身的过电感,什么都无法做来缓解这份没顶的感觉。
无能为力。
时也眼角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缺氧,浑身肌肉因此开始微微地抽搐。
但与此同时,他看见四周变成了虚无的白,还闻到了雨滴落在草地上,带出清新与干净泥土的味道。
舒服得他想躺下来蹭一蹭那片柔软的土地。
“贺……”
贺临渊低声道:“别怕。”
贺临渊双目赤红,时也这份完整的信息素仿佛让他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他拽住时也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
时也的信息素让人无法自制,快标记完之时,贺临渊下意识地用牙磨了磨那块软肉,时也没忍住浑身一颤,闷哼出声。
好不容易标记完毕,贺临渊担心自己再做什么过分的事,随即松开了时也。
没想到时也根本没有力气,贺临渊这一退时也整个人就倒在了贺临渊怀里。
时也后脑勺靠在贺临渊的肩膀,微微抬头用凶狠而泛红的眼睛看他。
像是在控诉什么。
贺临渊凤眼微眯,哑声道:“时也,你现在什么感觉。”
时也说不出话,像骂贺临渊也骂不动,胸口微微起伏。
贺临渊观察了一阵,确保时也没有什么问题和不良反应,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临时标记并不会影响omega。
贺临渊喘着粗气逗人,手指轻轻拈住时也的下巴,“满意没?终于成功让我标记你了。”
时也挤出所有力气咬住了贺临渊的手,力度不大,贺临渊轻松就能挣脱,但他偏不,任由时也咬着,还在挑拨人,“小狗这是被我咬得没力气了?”
贺临渊处在一种alpha易感期被满足后的餍足状态,心情很好,也有些飘飘然,看时也就像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这是被他标记的omega。
同时也是他的宿敌。
他就着时也咬他的地方轻轻转了转手,隔着白手套捏住时也前排的牙齿,指关节还顶着时也的齿贝,“继续咬啊,小狗,把我咬断。”
时也有些怂了。
贺临渊抽回手,问道:“还不能说话?”
时也原本还处在空白和失神的状态,但因为贺临渊在疯狂挑衅他,他逐渐地回了神智,调整好呼吸撑着地努力地从贺临渊身上起来,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啊。”
起来后时也觉得他要裂开了。
好丢人。
原来被标记的效果是那么地……强烈。
再看看四周,他……他让贺临渊在禁闭室,这个反省和严肃的地方标记他了!
啊啊啊啊……
羞耻感在完成标记,贤者时间后久违地降临。
贺临渊见时也从自己身上离开,坐在一旁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觉得还挺好笑。
现在才开始后悔吗?
晚了。
但时也其实也没后悔,除了觉得还挺羞耻,并且自己没表现好输给优哉游哉的贺临渊之外,其实他觉得他还……赚了。
时也不知道贺临渊怎么看他自己的信息素,但拜托,这可是顶级alpha好闻到爆炸的信息素!大家都没吸过,就他吸过!
看贺临渊那副小媳妇磕磕巴巴,躲躲藏藏的样子,他吸到就算赚到了好嘛!
他赚了好嘛!
时也觉得跪坐在贺临渊身前,距离那么近还挺怪的,于是起身想要回到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
结果一起身浑身力气还没完全恢复,又跌了回去。
贺临渊及时伸手往时也的腰一捞,扶住了他。
其实两人在这之前早就因为打架而有无数次的肢体接触,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那样暧昧。
空气里还有两人信息素交融的味道,时也的后脖子里有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而他身上则是雨水的气息。
时也吓了一跳,欲盖弥彰道:“你,你干嘛,要打架吗。”
贺临渊抽回手,那紧致的触感在他手上还留有余温。
贺临渊垂眸,“嗯。”
时也道:“这个临时标记就是互相缓解一下我们信息素的症状,你、你出去可别乱说啊。”
贺临渊挑眉,“你身上的味道……能藏得住?”
时也:“那有什么难,信息素隐藏喷雾一喷别人就闻不到啦。”
总归也没有人会凑那么近去闻他。
贺临渊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看着却是有些不悦。
时也摸了摸后脖子,“那我去睡了。”
“嗯。”
时也到另一个角落去躺下,地板有些硬,但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标记后那时而不时的寒冷就被完全驱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从骨子里的餍足与温暖,是大地的温厚。
时也躺下后,背对着贺临渊低声道:“狗逼,你信息素其实挺好闻的。”
时也心道,好不公平哦,他那么喜欢贺临渊信息素的味道,但贺临渊却不喜欢他的。
好吧,那个萎死人的信息素不喜欢也合理。
不喜欢更好!这可是他对付贺临渊的武器之一,要是下次贺临渊再搞他,等他易感期过了,就拿这个信息素去欺负他。
时也在纷杂的思绪中睡着了。
贺临渊也躺下,只是随着夜越来越深,禁闭室内温度越来越低,两人便越凑越近。
就像地心引力,贺临渊和时也有着万有引力,即便碰撞时并不和平。
等隔日纪闻戈推开禁闭室的门,就见两人已经睡一起了,身上盖的是贺临渊的外套。
当然四分之三都被睡相不好的时也抢了过去。
周别故等人啧啧称奇,禁闭室真的能让两人和好吗!难不成是有什么魔法?
吊桥效应真的牛逼!
强烈的光线让两人苏醒,时也起身愣愣地看着围观的几人。
周别故等人原本在军校还乐颠颠地拱火,满腔热血为老大而战呢,现在只求两位大佬别吵了别打了。
两人昨天铁窗泪后,剩余的三人少了贺临渊和时也这俩强悍的战斗力,原本就狼狈的训练变得更为狼狈了,几乎是被追着打,而且因为两人昨天没在,纪闻戈就说今天要加练。
原本的周末三天特训变成了四天。
两人出来后,几人就扑了上去,像幼稚园小朋友的家长那样,“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庄泽推了推眼镜框,“老大,科学研究表明,生气会导致身体机能衰退,以普遍理性而言,你可是最□□的omega,我们不和卑劣的alpha计较昂,消气消气。”
周别故和钟明望:“老大,我们可是格局超大的alpha,不和诡计多端的omega生气。”
纪闻戈看着这几个小崽子,很满意地点头。
“看来你们二人也在禁闭室培养出感情了,这很好。走!去加练!”
庄泽几人要哭出来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但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真是太好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