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帝秋冲着白毛笑了笑,“你关着那些‘金丝雀’的巢穴在哪儿?”
白毛没怎么听懂对方的意思,但最后一句话他听懂了。
对方不仅想在比赛区算计他,还盯上了他在外面的战利品啊。
他的老巢里面可不仅仅只有那些小美人,还有他从以前到现在攒下的所有财富。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
“我怎么可能把我的战利品告诉你?你疯了吗?”白毛狠狠瞪向帝秋,“你想都别想!”
这个小美人从刚才开始对自己最狠的手段,不就是割了自己的一片耳朵吗?
呵,到底是r20行星养出来的和平人士,也就敢用点这种手段。
不就是受点疼吗?他又不敢杀了自己。以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自己就还能活下去。
缺失的部位完全可以用仿生器官填补,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他堂堂海盗星战力前五,当年他在滚刀口的时候,这个小屁孩还没出生好吗?
跟他比狠?
这小美人还嫩了点。
“看来我们是谈判失败了。”帝秋眼神中划过一抹遗憾,“你说,人怎么算还活着?”
白毛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但他看到帝秋眼底的失落,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种胜利感。
看吧,他赌对了。
对方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那种残忍的酷刑,他根本下不去手,只会口头吓唬自己。
思及此,白毛嗤笑一声,表情越发狠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帝秋:“《星际生命法则》上面说,以前的时候,医学及法律意义上的死亡,是指心跳、呼吸停止(看作话)。但随着科技力量的发展,解决了很多医学难题。其中包括癌症等绝症,即便心脏衰竭,也可以使用仿真心脏来维持机体的生命状态。这一医学难题攻克之后,星际上的人对于死亡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判定这个人是否死亡的依据是脑死亡。这一派认为思想源于大脑,大脑即便可以用仿真器官替代,但替换后的思想已经不是之前的思想。‘我思故我在’,思想不存在,那这个生命也不复存在。”
“但另一派认为,判定死亡的依据是器官的正常运行。只要这个生命体还有一个妈生器官在正常运行,那就证明这个生命体依旧存活。这个器官包括了机体的所有器官,大脑、心脏等等。”
“可以说,第二种派系对于死亡的解释比第一种更宽广一点,每个星球也选择了不同的死亡判定方法。”
“这两派一直争执不休,而星际联盟大赛,判定死亡的原则选择了第二种。”
白毛听得脑袋嗡嗡作响:“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帝秋:“你听说过‘缸中大脑’吗?”
白毛愣住。
缸中大脑,他当然听过。
将大脑单独取出来泡在营养液里,然后施加某种刺激,大脑会以为自己还在生命体中正常地运行着,却不知其实只剩下一个大脑器官而已。
他跟自己扯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知道了。”少年原本湛蓝的眼眸幽深如墨,“这个世界给我传输了很多新奇的知识,我很好奇,缸中大脑到底只是科技幻想还是真的能存活。你应该感到荣幸,能够成为我探寻真理路上的垫脚石。”
他说着慢吞吞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缓缓靠近白毛。
白毛看着渐渐逼近的少年,眼中的惶恐一闪而过。
“你,你不敢的,你肯定是在吓唬我!”
对面的少年笑了笑,“别害怕,我下手快狠准,就像刚才切你耳朵那样,不会太疼。”
“为了保证你能活着,我会一点一点来。先从你的手脚开始,然后是手臂和小腿,接着是大腿。”
“海盗星人体质这么强大,我相信你,可以坚持到最后的。”
他说着,匕首已经贴到了白毛的手腕上。
还没等白毛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道寒芒闪过,下一秒,他的手掌就从手腕上掉在了地上。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白毛瞬间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他叫不是因为手掌断裂带来的疼痛,而是对于“缸中大脑”的未知恐惧。
对方根本就不是傻白甜,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他甚至可以比自己还要狠!
他不是在吓唬自己,他说到就会做到,他一定会把自己刚才说的话践行到底的!
“这才一个手掌呢,别怕。”灯光洒落,将少年的表情藏匿在刘海的阴翳之中,只见少年勾唇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刚才不是还说要把宋雅雅的手切下来吗?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说着,匕首已经来到了另一条手臂上。
白毛忽然全身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盘踞在他的心头,他只觉得浑身都像过了电一般麻木又失重。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难道自己已经被做成缸中大脑了吗?
白毛原本蓝色的皮肤褪到几近苍白,他全身僵硬地看着匕首靠近自己的手腕,眩晕感和恐惧感像一头可怖的怪物一般将他吞没。
眼看着帝秋的匕首就要落下,白毛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折磨。
他绝望地惨叫一声,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叮!恭喜宿主大人,获得恐惧值250点。]
[您目前的恐惧值总数已有1900点,再获得100点既可开启“恐惧值兑换商城”,请再接再厉哦。]
帝秋面无表情地收起匕首,随意插在了腰间的武器皮囊里。
他朝着地上口吐白色泡沫的男人嫌弃地扫了一眼,便一只手拎着那个断手,一只手拎着白毛,走到窗边扔了下去。
白毛待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摊腥臭的液体。
大眼被粘在安全屋的墙壁上,对面是虎视眈眈的银色噩梦。
他还活着,但他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那个少年为什么要留着自己?
他说自己还有用,他还有什么用?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忽然听到从上方传来的一声惨叫。
大眼愕然。
是老大?
如果说刚才那道闷响没有听清的话,那这次他听得真真切切,这就是老大的声音。
老大那种钢铁猛男,怎么会发出这种惨叫?
那个男生到底对老大做了什么?
他还没从惊讶中挣脱出来,又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发出。
大眼震惊地抬头看向楼上,抬头的瞬间,就见有一大一小两个黑影从上方坠下。
那两件东西很快都落到了他的身前,断开的手掌摊在自己面前,老大庞大的身躯也倒扣着像稻米一样插进了雪里。
老大头朝下,身体朝上,他视线平齐的地方,刚好能看到老大那颜色明显不一样的裤子。
风吹起,将一股腥臭卷入了他的鼻尖。
大眼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