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道:“王爷,王京既破,朝鲜南面还有几道,大批勤王兵马聚集,正向王京进发,据刚才的侍卫禀告,李淏在大军围城之前,已经让其子女携带金银细软,离了王京城,前往全罗道。”
并不是破了王京,朝鲜就灭亡了,如李淏的子女眼下就逃亡至朝鲜南部,仍然可以号召当地的百姓和士卒,抵抗女真的征服。
更不必说,还有汉廷兵马驰援而来。
阿济格点了点头,道:“休整两日,整备全军,派兵击败朝鲜的勤王兵马。朝鲜兵马战力低下,我八旗精锐,弹指可破。”
鳌拜应了一声,一边儿吩咐着手旁的马弁传令。
阿济格道:“另外,即刻向盛京报捷。”
只是阿济格说完,心头忽而有几许恍惚之感。
这一幕隐隐有些熟悉。
其实,就是当初阿济格与鳌拜攻破倭国的江户的情景再现。
两人说着,在殿中落座。
而后,大批清军开始在整个王京城剿杀抵抗的残余兵将。
……
……
天津卫,官衙
贾珩尚且不知朝鲜王京城中发生的惊天变故,此刻,在天津当地军政要员的陪同下,检阅天津卫的兵马。
天津卫整体战力还算可以,军容军纪尚可,故而倒没有发生什么杀人立威之事。
待诸事皆毕,贾珩在卫司衙门之中落座,手里拿起一张舆图,翻阅起来。
北静王水溶落座在不远处的桌案上,手里同样拿着一方簿册,偷偷观瞧着那蟒服少年,时而神色怔怔,时而目光凝聚。
贾珩转过头来,心底就有些无语,问道:“王爷,有事儿?”
这个水溶好端端的偷看他做什么?
再这样下去,等他回去,非要在雪儿身上找补回来不可。
水溶神色有些不自然,解释说道:“子钰,这几天,天津城中官船、私船造船厂,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制造战船,最近林林总总,又搜罗了三十多艘船只。”
贾珩道:“最近几天,加紧搜罗船只,列装全军,此外对城中具有私船的商贾,强行征用,供给大军。”
这个时候,就要显示出官府的威风来。
水溶点了点头,吩咐随行的小吏记下此事。
就在这时,军帐外一个身穿飞鱼服,腰间悬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进入厅堂,开口说道:“都督,江南水师已经抵达天津卫港。”
北静王水溶心头一喜,问道:“江南水师到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援兵既至,我们一起去迎迎吧。”
说话之间,贾珩与北静王水溶,率领一众锦衣府卫,一同向着港口迎去。
只见广袤无垠的蔚蓝海面上,一艘艘桅杆高立的船只,乘风破浪,而船只甲板上,兵卒手持军械,来来回回。
不大一会儿,就见江南水师提督韦彻率领一众军将,快步而来,抱拳道:“末将见过卫国公,王爷。”
贾珩也不多言,快行几步,伸手虚扶,轻笑说道:“韦将军还有诸位将军快快请起。”
众人道谢,纷纷起身。
贾珩看向韦彻,问道:“韦将军,这次从江南调拨了多少水师?”
虽然先前的军令中已经提及,但此刻仍要确认一番实到兵额。
韦彻点了点头,沉声道:“自接军机处的密令以后,江南水师六营齐动,拣选精锐水卒,合战船三百二十六艘,楼船九十八艘,合兵马五万六千人,皆列装了红夷大炮,船上已经拉来了江南水师的所有火铳,还请卫国公检阅。”
江南水师驻扎在崇明沙,因为受制于军费开支,其实加上一些后勤人员,大概十万左右。
贾珩道:“此次远航,相关炮铳铳弹应准备齐全,直逼盛京,军需辎重方面,由天津卫以及河北方面供应,以免后顾之忧。”
他自然不会单单指望水师,前不久从河北方面调拨了三万五千兵马,用以攻城拔寨。
如此一来,前后合水陆兵马近十万,足以应对发生在朝鲜的战事。
但并非直接驰援朝鲜,需要满清高层对朝鲜的旧有势力清理,然后大汉再拣现成的。
贾珩说话之间,并不耽搁,就率领一众兵马,进入天津卫城。
此刻,卫城衙门之中——
贾珩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目光逡巡向下方的一众军将,说道:“诸位远道而来,可以先用午饭。”
众人连道不敢。
而后,在场水师将校纷纷举起酒盅,看向那蟒服少年,听候其言。
贾珩道:“这次用兵,主力在水师,诸位都是老行伍了,别的我不多说了,这次直捣女真盛京,称量一下女真的成色。”
“卫国公放心,我江南水师与女真八旗交手,也不是头一次。”这时,一个水师将校开口说道。
而后,军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正酣。
这些年过去,江南水师当中同样有不少是贾珩的门生故吏,如位韦彻就是贾珩一手简拔出来,其他军将更是不胜枚举。
待一众军将离开之后,贾珩也返回后院厅堂歇息,思忖破敌之策,刚刚落座下来,北静王水溶紧随其后,说道:“子钰,不直接驰援朝鲜,而率军奔袭盛京,可是另有深意?”
如果这个时候,北静王水溶还看不清贾珩究竟意欲何为,那真是白在军机处历练这么多年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趁着朝鲜为女真所侵之时,将朝鲜化为大汉的一部分,纳入归治。
贾珩沉吟片刻,朗声道:“围魏救赵,比直接驰援要好的多,况且朝鲜自己的问题,终究要靠朝鲜自己来解决。”
嗯,他这句话估计在后世,要入选政治人物名言,论大国是如何出卖自己盟友的?
川宝说这句话味更足。
北静王水溶若有所思道:“子钰说的也是。”
果然,置朝鲜藩属之国而不顾,括其疆土,纳其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