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纨:“……”
探春瞪了一眼湘云,拿着手捂住嘴唇的湘云。
甄兰看向湘云,心头暗笑不已。
宝钗强自笑了笑,丰润、白腻恍若梨花花瓣的脸蛋儿上不见一丝血色,柔声道:“我没事儿的,那位乐安郡主陪着珩大哥出生入死,原也该先赐婚的。”
说到最后,少女再难忍住心头的悲伤,声音已有几许哽咽。
她终究是商贾之女,当初小选就被嫌弃,现在自然是紧着那些天潢贵胄和宗室之女的,她原也不配的。
可以说,此刻的宝钗已经彻底破防。
黛玉见此,柳叶细眉下,粲然星眸中现出一许同情,轻轻拉过宝钗的素手,道:“宝姐姐,等珩大哥……”
宝钗玉容苍白而无血色,贝齿咬着粉唇,柔声说道:“颦儿,我今个儿身子不大舒服,有些失陪了。”
这会儿宝琴、莺儿见状,也搀扶着宝钗,向里厢走去。
就在诸金钗面上皆为这一幕动容之时。
忽而这时,外间一个嬷嬷跑到门口说道:“大爷回来了。”
经过几天的赶路,终于在除夕的前一天,贾珩与李婵月返回金陵宁国府。
原本走到帘子旁的宝钗,娇躯轻轻一颤,那双水润杏眸中的泪花再也按捺不住,夺眶而出。
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
宝琴秀眉蹙起,丰腻的脸蛋儿上有些气鼓鼓,轻声说道:“宝姐姐,回房吧,咱们不等那个负心薄幸的。”
黛玉清声道:“宝姐姐,先回去歇着,他不说个明白,这事儿不能让他过去。”
纵然那位是宗室之女,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毕竟是曾经被贾珩左拥右抱过,此刻黛玉心底也难免生出几许恻然。
纵然那乐安郡主陪着珩大哥出生入死,可宝姐姐也是陪着他自微末而起,原本是答应过的。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宝钗娇躯一震,这会儿又被宝琴拽着胳膊向里厢而去。
凤姐远远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一口气。
甄兰静静看着这一幕,秀眉蹙了蹙,明眸中现出几许好奇之色。
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弛。
这才哪到哪儿?
等再过十年看看!
什么钗黛,云琴,总有被他玩腻的一天,这些只有美貌,内在乏乏的女人,都会被他渐渐冷落,而她甄兰才是他形影不离的结发妻子。
而一旁的甄溪,弯弯秀眉挑起,灵气如溪的明眸中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珩大哥他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其实,这是一种误会,因为贾珩先前所请奏疏,是指在西北之战后,贾珩请求赐婚雅若时,在崇平帝跟前提起。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不停往后搁置宝钗这位“相识于微末”的女孩儿,尤其是当事人宝钗耳朵里,就是贾珩……画饼。
众人正在心思各异之时,贾珩也与李婵月来到宁国府,进入厅堂中,见着有些沉默的厅堂,心头诧异不已。
凤姐那张瓜子脸蛋儿笑意烂漫,美眸之中的思念几乎要流溢出来,裙裳下的双腿不由并拢几分,行至近前,笑道:“珩兄弟回来了,郡主也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回来了,凤嫂子和家中姊妹可好?”
“都好着呢。”凤姐笑道。
贾珩说话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一旁迎上来的晴雯,转眸看向黛玉以及湘云笑道:“大家都在。”
而李婵月也对凤姐说了一声“凤嫂子”,那双藏星蕴月的眸子,掠向在场众金钗。
这会儿湘云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扑到贾珩怀里,轻声说道:“珩哥哥,刚刚大家说邸报上,宫中赐婚给你了。”
贾珩这一路陪着李婵月赶路,还真不知崇平帝已经降了诏旨,问道:“赐婚?薛妹妹?”
可他刚刚写完奏疏,还没有递送至京,这赐婚从何谈起?
对了,先前似乎与崇平帝稍稍提及过宝钗,或许崇平帝如此贴心?
厅堂中的众金钗面面相觑。
而凤姐脸上笼起一抹诧异,声音娇俏说道:“珩兄弟还不知道?”
看来,这事儿另有隐情?
探春解释说道:“珩哥哥,那位乐安郡主随着珩哥哥南征北战,宫中这次赐婚了那位萧姐姐。”
贾珩面色怔了下,皱眉道:“这次不是薛妹妹?”
怎么是潇潇?是了,崇平帝先前就知潇潇跟他情投意合,这次得了机会,所以就给她赐婚?
那宝钗,岂不是又错过了?
诸金钗:“……”
不带这样了,往人伤口上撒盐是吧?
黛玉罥烟眉下的星眸闪了闪,妍丽娇小的玉容上有些失神,幽幽说道:“果然话本常言,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贾珩:“……”
贾珩行至近前,拉过黛玉的素手,温声道:“林妹妹,我真不知道,这次原是为薛妹妹求婚,我这奏疏在杭州府都写好了,还在身上带上呢,准备今个儿就递送过去,这宫里也不知为何,就赐婚了。”
当然,潇潇跟着他这般辛苦奔波,纵是赐婚也没有什么。
可是,终究有些措手不及。
眼瞧自家男人都快要千夫所指,李婵月柔声道:“林妹妹,小贾先生的确不知道,如果给潇潇姐求婚,我和咸宁表姐不会不知道的,先前都没有说过这事儿。”
这会儿,黛玉玉颜微诧,倒也抿了抿粉唇,星眸眸光中见起讶异,说道:“珩大哥,那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她就说珩大哥答应过宝姐姐的事儿,也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