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再往前就到茫茫大漠了,直奔瓜州卫了。”贾菖声音沙哑说着,舔了下龟裂的嘴唇,勒停了胯下马驹,嘶鸣声响起,沉声说道:“弟兄们干粮快用尽了,水也没有多少了,进不得沙漠。”
谢再义饱经风霜之色的面孔之上,满是疲惫之色,这已是他连续追了五天,纵是普通人也为之困顿不已。
“不追了,追不到了,回师!”谢再义眺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骑军,高声说道。
主要前方大漠深深,他们不辨路途和水源,再往前而去,只怕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如今前后绞杀、击溃了和硕特蒙古六七千兵马,已是大获成功,现在应当见好就收了。
而返程没有多久,谢再义就碰到了过来接应的庞师立,二将合兵一起,也补给了谢再义所部的干粮和水源,向着海晏疾驰而来。
至此,整个西北之战第一二阶段也开始进入中段,开始向着青海诸番人部落的方向推进。
青海,海晏县
贾珩这几日吩咐着锦衣府卫开始在海晏城中搜捕在金孝昱引兵来此的内应,同时帮着金铉寻找到金孝昱的尸首,运至西宁府安葬。
先前西宁府的坟墓放着的其实是金孝昱的一个衣冠冢,而现在才找到金孝昱的尸体。
金铉因心情沉重,向贾珩告了两天假。
这一日,贾珩在县衙衙堂端坐着,正在查阅着关西七卫的地图。
随着拿下海晏,清除和硕特蒙古的主力精锐,剩下的其实就是对青海诸番人的安抚和治理。
这里的番人分布成大大小小的部族。
青海湖以西、以北正是关西七卫,现在汉军的势力范围其实刚刚到青海湖附近,现在正在扫荡诸部番人,诛杀青海八台吉的旧部,有一些是其官长部署,帮助其征收赋税。
陈潇道:“谢再义和庞师立回来了。”
贾珩放下舆图,沉吟说道:“我去看看。”
这几天,其实他也没少担忧,主要是如果谢再义等人所领兵马折损在外,那无疑为这次西北大胜蒙上一层阴影。
此刻,海晏县城的街道上,谢再义以及庞师立二将面带微笑,一路谈及草原上的见闻。
谢再义面容风尘仆仆,但浓眉之下,两道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说道:“我一路追赶过去,发现整个罕东卫汉民寥寥,都是蒙古的胡商,我汉家儿郎想要拥有此地,将来还得移民实边。”
庞师立笑道:“前段时间,看节帅的意思,似想要收复关西七卫。”
自从当初前往京营,何尝想过有今日扬威耀兵于北疆、域外?
“准噶尔不会坐视大汉再次染指西域,到时应是打过一场了。”谢再义目光炯炯有神,说道。
待到那时,正是我辈武人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之时!
想他不过一神京城门前的普通校尉,竟有今日!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贾菖笑着道:“谢将军,节帅来了。”
彼时,贾珩已经领着一众锦衣亲卫迎至县衙官署之外,少年国公的清隽面容上现出欣然之意。
贾珩目光温煦,笑道:“谢将军,庞将军。”
“见过节帅。”谢再义与庞师立翻身下马,快步近前,抱拳行礼道。
贾珩伸出两只手紧紧抓住两人的胳膊,笑道:“自家兄弟,无需如此多礼。”
谢再义倒不觉什么,毕竟早已习惯了贾珩的称呼。
庞师立浓眉之下的眼眸闪了闪,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贾珩笑道:“走,咱们到衙门叙话,等会儿为两位将军备下薄宴,接风洗尘。”
说话间,贾珩与谢庞二将进得县衙厅堂,此刻后厨已经交代下去,开始准备酒菜。
待与谢庞两将落座下来,贾珩湛然目光盯着谢再义,问道:“此次追击,和硕特蒙古的多尔济带走了多少兵马?”
这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谢再义道:“节帅,和硕特蒙古出城之时大概有一万五千兵马,这一路追杀有六七千兵马折损、失散,后来不足万人进入大漠。”
“不足万人,想来也翻不出太大风浪了。”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谢将军可否向我介绍这一路,追击多尔济兵马的详细经过来,最好将罕东乃至瓜州的地貌和情况叙说一番。”
谢再义道:“末将其实也没有深入太远,从海晏西行之后……”
其实刚开始多尔济判断不出谢再义领了多少兵马,然后就为衔尾追杀,一路溃败,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胆气尽丧,整顿骑军反扑过来,但仍是为谢再义凿穿。
至于全军押上与汉军厮杀,多尔济又没有这个胆量赌上最后一把,而且瑚鲁布赤、桑噶尔扎两位台吉一直在劝阻多尔济,不要再鲁莽行事。
毕竟最后一点儿兵马,实在折损不得,总不能几个人就去见准噶尔可汗。
故而这一路上,谢再义的追杀之旅也颇为凶险。
贾珩听完谢再义讲完全过程,说道:“既然多尔济已经逃亡至准噶尔,要谨防彼等来日犯我青海,最近要派一批游骑斥候前去探查,接下来在青海等地,还是震慑和分化番人部族。”
谢再义点了点头。
而就在西北局势风云变幻,贾珩正要一举威压、安抚青海诸番族之时,谋求两块儿边疆之地时。
经过贾珩奏报的捷报以及奏疏,也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抵达神京城。
还好,没让一些读者白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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