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眉头微凝了几分,目光紧了紧,心头却是想起了在金陵的李守中,好像是在六月份与其相见的一幕场景,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李守中的确是一个古板的人。
其实,后世一些对红楼梦的评价也没有说错,封建礼教的确害人,他现在也算是反礼教,反压迫吧?
还有那曹氏,果然没有安着正经心思,素云和碧月应该是被她故意唤走了。
……
……
窗外,冬月寒风,刺骨如刀,风声喧嚣,呼啸而过廊檐的鸱吻以及檐瓦上的皑皑白雪,打着旋儿,雪粉落在那杏黄色的“稻香村”三个大字上,旗杆发出一声声颇具韵律的沙沙之音。
而庭院西南角种植着十几棵红杏树,因在冬季,天气正是寒冷,原本在原著中喷火如霞的红杏花还未彻底盛开,但在颤栗摇曳之中蕴藏着勃勃生机,似乎在百花盛开的春天,已有几许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意韵。
厢房之中,曹氏吹熄了灯火,见未听到庭院中的门声吱呀,心头暗笑不停。
而许久许久之后,贾珩看向兰心蕙质的丽人,其已鬓发散乱,脸颊气晕玫红,娇躯绵软如蚕的丽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先前仗着酒意亲他那一下,几乎就是罪魁祸首了,他如果置之不理,那李纨真是没脸见人了。
听着那少年叹气,李纨原本正渺渺然不知归处,芳心微震,睁开一线美眸,旋即,颤声道:“……是我不守妇道。”
她是猪油蒙了心,竟是在酒醉之时勾引着子钰,如果将来骑木驴、浸猪笼,也是冲她一人来就好。
贾珩默然片刻,轻轻抚着李纨圆润肩头,轻声道:“其实也不怪你,这些年孀居,呕心沥血地为着族里培养着一个读书种子,也是有功的,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到最后,也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完全不成样子,面上也有些一些古怪。
嗯,怎么有一种“李小纨,这是最后一次了”的感觉?
李纨闻言,玉容愕然了下,秀眉之下柔润盈盈的美眸连忙垂下,芳心剧颤,将螓首埋在一旁的被窝中,心绪复杂。
什么叫有功?这是在犒劳着她?
恍惚之间,心湖中似是闪过一念,最后一次了吗?
嗯,她在想着什么,应该是梦还没有醒。
是了,这梦还没有醒,这定然是梦中梦。
贾珩伏下身来,凑到李纨耳畔,提醒道:“你婶子在算计你,她故意支走了素云和碧月,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什么事儿来。”
曹氏那边儿倒不会有后患,根本不用他摆平,这个“王婆”面都不敢露,甚至事后,她大概也会装聋作哑。
比起西门大官人仅仅为县城豪强,而以他今日之地位权势,纵是贾母知道,也会装聋作哑,已有几分左右为尊者讳的意味。
李二为玳姬寸心如狂之时,天下也无人提及此事。
但这个事儿,虽然是李纨挑起,但他还是有责任的。
李纨雪肤玉颜早已彤红如霞,弯弯睫毛垂下一丛慌乱之影,闭上眼眸,对贾珩的话并不应着,心湖只是回忆起十多年初次坐船上京,河水滔滔,船只颠簸来回。
她其实知晓……婶子想看她出丑,然后看父亲的笑话。
而贾珩见人不应,摊饼子一样,换了一面,一手抄起丰腴款款的腰肢,看向那云鬓之间摇曳不停的流苏,在花信少妇耳畔低声道:“如今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于事无补。”
李纨没有应着贾珩之言,只是心神慌乱莫名,连连闭着美眸,樱颗贝齿咬着下唇,并不说话,芳心却有着几许羞耻,显然闻所未闻。
不是,这与禽兽何异?
贾珩见此,也不再多说其他,深深几许的目光看向那云髻上的珠钗,珠光晕影时大时小。
许久之后,直到丑时时分,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天色不早了,得走了。”贾珩看向将装死进行到底的李纨,伸手拍了拍浑圆酥翘,轻声说道。
李纨腻哼一声,声音带着哭腔,似应未应。
贾珩凝眸看向已软成一团烂泥,眉眼满是羞喜之意的花信少妇,打着雪仗,无奈道:“真得走了,这次……就别送了。”
送着送着,都送到一个被窝了。
李纨:“……”
花信少妇芳心羞恼不已,刚才真不是故意勾引着……还有这无奈语气是什么意思?
只是刚刚这般想着,忽而就觉得心神一动,继而就有些不自在,汩汩之势不减。
贾珩从一旁取过袍服迅速穿着,拿过被子给花信少妇盖好,然后快速出了稻香村,沿着石径向着栖迟院行去。
他肯定不能留宿在稻香村。
不过明天,可能需和曹氏见上一面,问她究竟意欲何为?
不提贾珩离去,却说李纨此刻睁开眼眸,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室内除却檀香的气味,还有让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此刻李纨早已睡意全无,而酒意也随着出的淋漓香汗全部散发于外,将鬓角的一缕缕秀发汗津津的贴在那张绯红如霞的秀丽玉颜上,团团玫红气韵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恍若一朵朵明媚的桃花。
“唉……”
李纨幽幽叹了一口气,素手不由抚着微微发涨的小腹,暗暗啐了一口。
想起那抵死缠绵和前所未有的充盈,心旌已是摇曳不停,似乎那气度沉凝的少年的温言软语还在耳畔响起,让人醺然欲醉。
只是听着外间的北风呼啸,忽觉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和怅然,眼角似有眼泪流淌而下。
当然,绝非屈辱的眼泪,而是说不出的唏嘘和怅然。
先前真是失心疯了,可疯了也好,疯了也好,只疯着这一次,原就是一场梦罢了。
花信少妇微微阖上眼眸,芳心一片空寂,拉过厚厚棉被,沉沉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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