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美眸似张未张,鬓角带着汗水,颤声道:「子钰,我是个是个坏女人。」
分明是方才甄晴意乱情迷之间,在贾珩的追问下,甄晴叙说着书信之中的文字。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你为他做了不少事儿,甚至如果不是他,甄家其实还未必会没落。」
甄晴幽幽叹了一口气,原本心头的内疚神明,好似减轻了许多,目光失神片刻,幽幽道:「子钰,当初我要是嫁给你」
贾珩笑了笑,目光见着莫名之意,道:「那你可就当不上皇后了。」
甄晴柳叶细眉下的凤眸失神片刻,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抿了抿莹润如玫瑰花瓣的粉唇,低声道:「有些事儿,也说不定的。」
如果她嫁给了他,她一定帮着他走到那一步,他现在掌着江南江北大营,还掌着京营,说不得就有那一天。
贾珩:「」
这个磨盘究竟想做什么?是什么让她起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当初嫁人的时候,我才多大?」贾珩轻声说着,拉过甄晴的素手,道:「好了,差不多得了,别让人起疑了。」
贾珩扶着甄晴来到床榻,给甄晴整理着衣裳,轻声问道:「这段时间,我忙着营务还有盐务的事儿,不太有空暇,你在金陵多久?」
甄晴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走后,家里诸事纷杂,我想将这边儿的事儿料理清楚了,再返回京城。」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也好。」
甄晴美眸抬起,柔声道:「那溪儿妹妹就在你这儿了。」
贾珩起身去斟着茶,递给甄晴一杯,道:「我过两天要去姑苏一趟。」先前答应过黛玉的事儿,还有妙玉的事儿,也该去姑苏一趟。
「去苏州?」甄晴目光莹润,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待上两三天罢。」贾珩抿了一口茶,说道:「然后,去一趟广东公干。」「你去那里做什么?」甄晴讶异问道。
「军机机密,胡乱打听什么。」贾珩轻轻说话间,走到熏笼近前,低头往里添着冰绡和檀香,驱散着屋中的靡靡气味,心神却格外清醒,在心底思索着江南之事。
八大盐商已去四家,剩下的就是抄检财货,登记造册,至于其他四家,先不急。
军务上,也步入了正轨,终于也能稍稍松口气,去姑苏办一桩私事,顺便去濠镜看看。
甄晴看向少年紧皱的眉头,走到近前,眼角余光瞥见几案上的簿册,目光微动,看向那少年,说道:「你这段时间也不少忙着正事,这看着又是盐务,又是军务的。」
也不知这簿册之上记载着什么,嗯,有些想看,又怕这个混蛋给她甩着脸色。
贾珩却近前拿起一本簿册,拿过甄晴的素手,轻声道:「想看就看吧,你可是立志要成为大汉皇后的女人。」
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密,顺便也一盆冷水泼醒甄晴。
甄晴听着少年的戏谑,秀眉之下的妩媚美眸流波嗔怒,伸手拿起簿册,翻阅开来,阅览其上文字,其上记载都是军将侵占了多少空饷,补上了多少银子,机密其实并没有。
「这还有一本,兵部吏员招供的虚报银饷,从兵政到军将,几是烂透了,先前这样一支兵马就算让你掌握,你又能干什么?」贾珩拿起簿册,递给甄晴。
甄晴秀眉蹙起,酡红玉面之上见着煞气,冷声道:「这些军将贪得无厌,真是该杀!」
「这样一只贪生怕死的军卒,就算你有朝一日成了皇后,异族入侵之时,靖康之耻也是前车之鉴。」贾珩看向经雨之后,明艳动人的丽人,徐徐说道。
不过,他觉得以甄晴的性情,必然是自杀,不会落得如赵家那些皇后、公主的刚烈下场,其实甄晴只是心肠歹毒了一些,但骨子里其实非常烈性。
床帏之间的那些痴狂,只怕也就他能看到一二。
甄晴娇躯微颤,美眸润意微微,抬起看向那少年。
贾珩道:「其实,你甄家何尝不是其中一员?领金陵体仁院,监三大织造局,亏空比之江南大营数万阴兵虚耗钱粮,也不遑多让。」
甄晴放下簿册,一时默然。
贾珩看向抿唇不语的甄晴,低声道:「当初镇海水师一战尽殁,你说天下有多少支镇海水师?你纵是母仪天下,能解决这些?」
甄晴走到贾珩身旁,从身后抱着贾珩,痴痴道:「这不是还有你?你以后帮我解决就是了。」
只要她和他联手,一定能中兴大汉,开辟盛世。贾珩转眸看向丽人,心头一时间有些无语。
其实,黏在一起久了,他现在都隐隐能猜出甄晴心底在想什么,这个女人对皇后之位的渴求,已经无可救药了。
贾珩轻声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嗯。」甄晴讷讷应着,美眸凝露含情脉脉地看向那少年,眼神中满是依依不舍:「那我和妹妹回去了,歆歆和溪儿留在你这儿了,等过天,我再和妹妹过来接走歆歆。」
贾珩目光温和,伸手捏了捏丽人粉腻的脸蛋儿,点头道:「去罢。」
待将甄晴与甄雪送走,天穹暮色幽沉,宅院里里外外都已悬挂起了灯笼。
贾珩在晴雯的侍奉下,沐浴过后,出了厢房,立身在回廊
尽头,抬眸看向重又下起朦胧细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