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断开还是能断开的,只要使劲伤甄晴就是了,当然,他从此收获一个「钮钴禄晴」的敌人,处处给他作对,这不是处理感情问题的正确方式。
陈潇冷声道:「在金陵还行,你们怎么厮混都不会引人疑心,如是回到京城,还这般痴缠在一起,早晚被那位楚王发现,那时,楚王岂会咽下这口气?」
「楚王是个聪明人。」贾珩默然片刻,低声道。陈潇:「」
聪明人,什么意思?
贾珩目光幽幽,低声道:「说起来可能有些可悲,甄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相比那把椅子,根本不够重要。」
他觉得就算楚王有所觉察,多半也不会声张,反而会要挟于他。
否则,真的撕破脸,他虽然落得声名狼藉,但楚王也会沦为天下笑柄,再也无缘大位,而且甄晴本身性情强势,又有甄家在背后为依仗。
楚王不能离了甄晴的帮助,况且甄晴这般疯狂,应该是自信能摆平楚王。
至于,「楚王,该喝药了?」
甄晴虽然蛇蝎心肠,但没了楚王,她如何成为皇后?所以不太可能。
就算有着那一天,也是楚王登上皇位之后了。
而且两人夫妻感情并未彻底破裂,现在只是一个满是蛛网的瓷器。
陈潇目光幽沉,说道:「你们男人,为了权力,真是不择手段。」
宫里那位也是,兄弟相残,只为那个位子。
「别你们,我不是。」贾珩淡淡道。
陈潇讥诮道:「也是,你是好色之徒。」
贾珩笑了笑轻声说道:「好了,不与你斗嘴了我先去沐浴沐浴,等会儿咱们去扬州百户所。」
陈潇看向消失在月亮门洞的身影,秀眉蹙了蹙,也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古怪,隐隐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嗯,贾珩方才并未再捏着陈潇的脸蛋儿。
贾珩沐浴更衣之后,已是申酉之交,因是夏日天长,日头尚未西斜,在大队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前往扬州百户所。
另一边儿,甄晴待收拾停当,尤其是发软的双腿不再异样,这才唤着甄兰以及甄溪姐妹离了扬州盐院衙门。
丽人一身丹红衣裙,许是花蕊承露,原就艳丽妖媚的玉容华艳生光,眉眼之间绮韵流溢,婉转动人,在嬷嬷以及女官的簇拥下,来到簪缨雕花马车近前。
甄兰不由抬眸多看了一眼自家大姐,心头浮起一抹狐疑,娇俏问道:「姐姐,珩大哥呢?」
先前去的时候是两人,现在怎么姐姐一个?
甄晴笑了笑,说道:「你珩大哥去处置公务了,明天都说好了,去金陵见见老太太。」
说着,看向唯一一辆马车,心道,她与两个丫头一同回去,别是让她们察觉出什么端倪才是。
待上了马车,因为同在一个车厢,甄兰鼻翼微动,弯弯秀眉颦了颦,也不知是不是天热,人身上汗出的多,总觉得大姐身上她也说不出什么味道,只是闻得久了,有些晕晕乎乎,脸颊发烫。
甄溪倒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扬起巴掌大小的俏丽脸蛋,问道:「大姐,珩大哥对爹爹是怎么说的呀?」
甄晴轻叹道:「四叔他只怕官职只怕是保不住了,说不得还有其他问罪。」
甄溪闻言,小脸微白,捏着手绢。
甄兰问道:「大姐,珩大哥执掌江南大营,势必要对人事进行调整,二叔的差事可还保得住?」
甄晴道:「这个看具体整军之时的表现了,估计到时候第一波就要清查空额,追缴兵将贪墨,你二叔这些年虽然和光同尘,但也没吃过什么空额。」
甄家不缺钱,反而缺着势力,先前甄晴甚至叮嘱过家里,兵权为重,不得苛待将校。
甄兰想了想,道:「珩大哥现在执掌江南江北大营,多半要筹建水师,清剿水寇,听说那位女真亲王还在海上逃遁,说不得又要弄出一些风波来,二叔他也是水军将校,如能跟着立些功劳就好了。」
「兰儿妹妹还真是通着兵事。」甄晴讶异说道,笑了笑道:「看来平时那些书没少读我们家如是出个女将军就好了。」
甄兰被甄晴夸的脸颊微红,柔声道:「大姐,我平常就是随意翻翻书,其实也不大懂这些。」
少女如小时候一样,将螓首靠在甄晴的肩头,然而片刻之后,就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从自家大姐的秀颈袭来。
甄兰拧了拧眉,只觉芳心砰砰跳个不停。不提甄家姐妹乘着马车返回扬州府的庄园。扬州百户所
贾珩在刘积贤、陈潇等锦衣府卫的护卫下,进入卫所官衙。
此刻,扬州百户所百户聂鸿,以及锦衣府北镇抚司理刑百户商铭都迎将出来,看向那刚在海门取得一场大捷的少年家权贵,面上多是带着激动之色,唤道:「都督。」
贾珩点了点头,向着庭院中走着,问道:「最近卫所对人犯讯问的如何?」
商铭道:「程、马两家招供的历年向女真通过海路走私一案,相关人证、口供已陆续查察清楚,鲍、黄两家也牵涉案中,开始陆续招供。」
说着,从随行的一个锦衣总旗手中取出一份簿册,拱手道:「简单汇总,还请大人过目。
贾珩拿过簿册,向着官厅而去,落座下来,开始阅览。
扬州八大盐商,程培礼、马显俊、鲍祖辉、黄诚全部涉案,只是四人涉案也有轻有重,但勾结东虏一事,的确罪证确凿。
贾珩点了点头,将薄册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问道:「两淮都转运使刘盛藻呢,这几天讯问出什么新的有用线索没有?」
商铭面有难色,道:「大人,刘盛藻招供之言,卑职等记录而下,但事涉宫里,不敢再继续严刑相讯,还请都督定夺。」
刘盛藻进了锦衣府的刑房,为防多吃苦头,开始就说着其为重华宫办事,所谓盐运司亏空根本就不存在,然后把这些锦衣校尉震的不清。
因为锦衣府就是为宫里办事,既然事涉宫里的总管太监,还有重华宫那位太上皇,那么也不好刑讯。
「哦。」贾珩皱了皱眉,心头已有所猜测出原委。这刘盛藻究竟将多少脏水泼在重华宫,又隐去了自身多少贪腐罪责,尚需询问,而且也只他有资格询问。
贾珩面如玄水,道:「那本官亲自问问。」
进入官厅西侧的刑讯室,落座在条案之后,一边看着最近的奏报,一边吩咐道:「去将人带过来。」不多时,刘盛藻被带将过来,其人一身囚服,头发披散,因为没有用刑,精神头儿反而不错,进入官厅,身后跟着的两个锦衣力士按着刘盛藻肩头,沉喝道:「跪下!」
刘盛藻跪将下来,面上带着愤愤之色,看向那落座在帅案后的少年权贵,冷笑道:「贾珩小儿,老夫当年陪着上皇巡游扬州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放肆!」在一旁看着的商铭,怒吼说着。
贾珩目光冰冷地看向刘盛藻,沉声道:「你真的以为,本官不敢杀你。」
刘盛藻冷笑一声,说道:「老夫执掌盐运司十数载,见识过的封疆大吏、公侯勋贵不知其数,你贾珩小儿,又算什么东西!不妨告诉你,两淮盐运司每年都会将结余之银,通过京中的总管太监赵公公,递送至重华宫,你要查盐运司亏空,只管去查!」
虽然太上皇在重华宫归隐,但那是一位御极天下数十载的帝王,他就不信,这小儿真的要在太上皇暮年之时,往太上皇脸上抹黑。
贾珩看向一旁的商铭,冷声道:「除却往宫中送这一些,你也贪了不少吧?这些年贪了多少,如实招来,本官还可向圣上求情,饶你一命,如是再诿过于上皇,不仅你的身家性命,还有你的三族,都在诛戮之列!」
看向面无惧色的少年,刘盛藻心头微惊。贾珩沉喝道:「先给他上刑,严刑拷打。」锦衣府讯问犯人,岂能不上刑。
说着,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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