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贾珩:看来,这个多铎武勇不在他之下!

然而,贾珩带来的几个扈从,将手弩尽数扔掉,抽出绣春刀,已经向着多铎带来的黑色面巾蒙面的巴图鲁斗在一起。

因为距离很近,也难以有时间上着第二波手弩。

其实,贾珩本身就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而此刻,贾珩本人则提着手中宝刀,向着为首明显是头目的青年斩去。

多铎顾不得思量,只得执刀相抗。

霎那间,“乒乒乓乓”的武器碰撞声传来,原是两间厢房组成的轩室,刀光闪烁,呼喝连连。

贾珩与那为首大汉一交上手,只听——

“铛!!!”

伴随着双刀相撞,火星四溅,来人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下,靴子的脚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印痕,只觉胳膊酸痛,目光惊骇莫名。

贾珩目光凝了凝,捕捉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手腕陡转,向着多铎肋骨砍去。

多铎心头咯噔一下,再次向后疾退,委实没有想到眼前少年竟有如此悍勇,大出所料,心头杀意愈发沸腾,一边执刀向着贾珩脖颈砍去,一边沉喝道:“一起上,先杀了他!”

之所以亲自过来刺杀,自然是求个稳妥,如今看来,这特么永宁伯勇武还在自己之上,绝不可留!

图山心头一紧,提刀而来,却在这时,却见一个目光清冷,在灯火映照下面容肌肤比女人都白,都俊美几分的护卫,执刀拦住去路。

“滚开!”

图山瞳孔充血,怒吼一声,手中两把弯刀,其中一把挥出一道匹练月光,向着陈潇脖颈砍去。

贾珩皱了皱眉,忍不住唤了一声,“潇潇小心。”

陈潇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抽刀格挡,招式精妙,但见刀刃相击,风声乍起,少女微微眯了眯眼,避着火星,而秀发随风摇晃。

只是力气分明不如图山,每次相击,都向后退了几步,心湖中不知为何响起方才的潇潇,手中的刀不由攥紧几分。

而拉着南菱向一旁床榻上躲着的顾若清,见得此幕,眼神幽晦莫名,手中握着的一把匕首,也攥紧了几分。

师妹怎么会在永宁伯身边儿?

“顾姐姐…”南菱小脸吓得发白,低声说道。

顾若清面色镇定,轻轻抚着南菱的肩头,低声道:“别怕,没事儿的。”

至于刘盛藻已经在几个家仆的拉动下,从二楼窗户顺下来,也顾不得二楼,猛地跳下来,瘸着腿向着外间逃去,大喊道:“刺客,有刺客!”

其他几个盐商年岁都不小,此刻一群人蜷缩在东墙壁下,两三个家丁护卫着,胆战心惊地看着正在交手的几人。

几个巴图鲁也没有管着几个盐商,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贾珩而来。

江桐苦着脸道:“老汪,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歹人怎么回事儿?”

马显俊目光幽晦几分,这个永宁伯,真是命大,竟然逃了一命不说,还将女真人打的落花流水。

贾珩到浣花楼赴宴,虽然没有刻意隐藏,但这个消息也不是随意都落在多铎手中,而是经过了一些其他渠道。

贾珩与多铎交手,面色阴沉,出手招招狠辣,宛如狂风骤雨,多铎节节后退,每次相击,都闷哼连连。

而四周交手的锦衣护卫,倒也没见着大的伤亡,因为都是贾珩临行之前从锦衣府中精挑细选的好手,百户一级的军官,在锦衣当中原就是以一抵十,如“张环李朗”一类的锦衣好手。

面对多铎带来的七八个巴图鲁,虽落着一些下风,但怡然不退。

就在这时,随着外间的铜锣鼓声,人声嘈杂,似乎官军已得了消息,锦衣缇骑四出,渐次围拢过来。

多铎心头愈发焦急,这种刺杀本就是求个出其不意,雷霆一击,虽然外间还有自己的人接应,但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

而多铎这般一分心,忽而觉得下方恶风不善,多铎心头大惊,急出一刀,向后一跳,忽而腿部连同腿根传来剧痛,几乎痛彻心扉,饶是心性坚忍都发出一声惨叫:“啊……”

分明是大腿自以上被贾珩一记撩阴刀扫到,而大腿的衣衫被刺破,血肉翻涌,鲜血淋漓,而如果是这般伤势显然不足以让多铎发出惨叫。

尤为严重的是,刀尖恰是扫中难言之地,原就是男人的要害,几乎疼的要晕过去。

图山见得多铎受伤,心头大惊,狠狠出刀,在闷哼声中击退其中一个锦衣府卫,顾不得胳膊上受得陈潇一刀,与一旁的邓飚急忙来救多铎。

图山出刀掩护,而邓飚与另外一个巴图鲁架着多铎就往外逃去,其他几个巴图鲁掩护着,且战且退。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图山急声怒吼,然后向着贾珩提刀杀去。

贾珩瞥了一眼几人,眉头皱了皱,与一旁陈潇,两人向着图山绞杀而来。

贾珩沉声道:“潇潇拦住他,我去追杀那个领头的。”

他总觉得逃走的说不得就是多铎,以其狡诈程度,必有接应之人,刘积贤领着的缇骑未必拦得住。

按说这等人物一般不会亲自出手刺杀,但也架不住爱现的性格,记得史书上,多铎这个人就挺爱出风头的,什么亲自祭拜明孝陵,去南京报恩寺上香,引得万人空巷。

“穷寇莫追!”陈潇执刀向着图山绞杀而去,急声唤道。

贾珩奋起一刀向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砍去,只听木质地板嘎嘎作响,那人膝盖一软,半跪于地,举着马刀的胳膊无力垂下,自额头现出一道血痕,栽倒于地。

“无妨!”贾珩淡淡扔下一句话,快步追去。

刚才几乎以为自己天生神力消失呢。

看来,这个多铎武勇不在他之下!

至于陈潇,却不知逃走的是何人,有着担心并不出奇。

而顾若清此刻已经拉着南菱,向着角落里而去,目光惊异地看着那一幕,并没有出手。

图山此刻被陈潇与另外一个锦衣扈从拦住,而后几人围攻而来。

贾珩则是沿着鲜血淋漓的楼梯追杀而去,刚入得庭院,就被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拦住。

分明还有一个断后,阻拦追兵。

贾珩眉头皱了皱,出手向着黑衣蒙面中人提刀杀去,刀锋势大力沉,劈砍之时,几是发出破空之音。

那黑衣蒙面之人瞳孔一缩,迎击而去,只觉手腕发酸,连忙向后急退,旋即就见刀光横闪,只觉一股疼痛自脖颈传来,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

而这时,浣花楼前楼方向,铜锣声大起,分明是远处街巷准备的锦衣缇骑,以及扬州府闻讯赶来救火的官军,已然包围了浣花楼,而提着水桶救火的也有不少。

一时间火焰倒没有烧到这里,而这恰恰是歹人的目的,如有官军来援,首先被外间的大火拦住。

贾珩看向花墙之上攀爬的痕迹,目光阴沉几分。

“都督!那个歹人,被兄弟们活捉了。就在这时,李述从轩室出来,拱手道。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别让他死了,一旦确认东虏身份,即刻飞鸽传书给瞿光,着其加速行军,赶来扬州,入驻江北大营。”

“另,贼寇跃墙逃出,让锦衣缇骑沿血迹,连夜大索全城,让人去扬州江北大营,封锁扬州水闸、街巷,严查船只、马车,不得使贼寇隐匿遁逃!”

扬州水系发达,而且街巷众多,想要完全封锁也不可能。

如谋刺之人是多铎,以其心智,多半也想好了脱身之策,藏匿之所,不过那一刀能不能撑过去,还在两可之间。

退一步说,原就是制造紧张局势,等的就是这个口实。

八位扬州盐商、盐运司转运使刘盛藻都在一旁见证,然后他被刺杀,而且还是被东虏刺杀,这已经不是盐政问题,而是国安问题。

这次要将扬州翻个底朝天。

李述面色一肃,拱手道:“是,都督。”

说着,转身匆匆去了。

贾珩看向墙头,心头开始回想方才的一刀,他其实也不是有意的。

不过,如果是多铎,那一刀应该是骟了,而后流血过多而死,也不一定。

此刻,从轩室之中,吓得战战兢兢的扬州盐商,在家丁相陪下来到木梯处,惊疑不定地看向庭院中执刀而立的少年。

而浣花楼的老鸨,也领着顾若清、南菱以及其他几个莺莺燕燕立身在廊檐下,看向那人。

“永宁伯,这……”汪寿祺面色难看,急声道。

贾珩目光冷冷扫过一众盐商,沉声道:“在座的各位,有人与东虏勾结,透露消息,想要刺杀于我!”

说完,也不理一众盐商,向着外间走去。

陈潇以及几个锦衣扈从,捆着扯去了发黑色头巾,现出女真辫子的图山,也紧随贾珩离开。

汪寿祺见着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去,心头惊惧,看向几人,惊声道:“要出大事了。”

江桐眉头紧皱,面上带着忧色,隐隐觉得大事不妙,道:“汪兄,我们该如何是好?”

汪寿祺急声道:“赶紧去找刘大人,商议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