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难道还要拿了他不成?
简直岂有此理!
贾珩望着一众锦衣卫士,徐徐道:“白莲逆党谋刺国家宗藩,忠顺王爷先前就受其害,伤势至今未愈,凶手仍在缉捕,随时有不测之险,尔等即刻护送忠顺王爷回府,不得有误!”
望着一众过来的锦衣卫士,忠顺王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贾子钰,本王要不回去呢?”
贾珩道:“王爷,白莲凶手尚未缉捕归案,还请王爷配合锦衣府的翼护,来人,送忠顺王爷回府。”
忠顺王身旁的贾雨村,目光闪了闪,暗道,这贾子钰还真是宁折不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周长史脸色也不好看,劝了一句,说道:“王爷,看也看了,不若回去罢。”
看笑话虽然解气,但与贾珩小儿直接冲突起来,也极为不智。
官司打到御前,除了各打五十大板,也难占上风。
看着手执绣春刀围拢过来的锦衣卫士,忠顺王面色变幻了下,袖子一甩,沉喝道:“贾珩,你仗着锦衣都督的势,肆意妄为,拿着鸡毛当令箭,本王不与你黄口小儿一般见识,只是奉劝你一句,嚣张跋扈,不能长久!”
他老陈家的一条狗而已,竟敢屡屡朝他呲牙!
迟早,他要打烂小儿狗头,剥了狗皮!
说着,忠顺王拂袖而去,主要是出来之时,带得人有些少,等会儿冲突起来,可能会吃亏。
贾珩摆了摆手,沉声道:“刘千户,派人保护,不得让歹人伤了王爷。”
刘积贤连忙拱手应是。
贾珩转而看向正在吃瓜的齐郡王,问候道:“王爷,别来无恙?”
齐郡王肥胖的脸盘儿,皮笑肉不笑,道:“贾子钰,本王可不怕什么白莲逆党,本王就是出来透透气,你也别拿什么藩王不得离京糊弄本王,或者你现在就去大明宫参劾本王一本?就说本王要看你贾家的笑话,然后被你撵了回来?你贾子钰,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相比忠顺王的,齐郡王此刻浑不吝一般,对贾珩毫无畏惧。
“王爷,圣上下的禁足令,现在解了吗?”贾珩面色淡漠,问道。
齐郡王目光就有几分躲闪,冷笑道:“与你何干?”
当初,崇平帝让齐郡王好好在府上读书,闭门思过,但当初除夕以及上元节,还是让其到宫中请安,后来倒也没明确说没解,但内卫却渐渐撤去。
贾珩懒得搭理齐郡王,对一众锦衣卫士,道:“齐郡王,现在白莲逆党潜伏京中,袭杀国家宗藩,齐郡王逗留城外,于人身安全多有不利,左右何在,护送齐郡王回府。”
按说,让这几个人看笑话似没有什么,他可以选择忍一下,但问题在于,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至于是否有些过于刚强?
他如今与忠顺王、齐郡王二人关系冰冷,天子不会不知,如以帝王制衡之术考量,或许乐见其成的心态更多一些。
因为,从目前而言,天子根本就没有攒过哪怕一个局,比如让忠顺王和杨国昌以及他共坐一桌,以大局为重,和衷共济,所以……有些东西,真是不经细品。
至于请二王回去,会不会被认为跋扈?
其实在天子眼中,反而更多会付之一笑。
多少有点儿孩子气。
真要忍了,最后谋算二王时,就有些老谋深算,阴柔诡谲。
“一代版本一代神,天子对我的容忍度正在上升期,可以说还是处在……热恋期,而东虏未平之前,嚣张跋扈,其实配都不配。”
什么时候需要韬光养晦?
平定东虏,挟大胜归来,封无可封,这时候任何一个不谦虚的举动,都是在刺激皇帝敏感的神经。
齐郡王见到那天子剑,脸上横肉跳了跳,似乎被勾起了往日宫门,少年执剑斩自家仆人一耳的难堪回忆,冷笑道:“贾子钰,你又拿天子剑压本王?”
贾珩根本不想多废话,道:“你们护送王爷回去。”
齐郡王目光阴沉,厉声道:“算你狠!本王不用护送,本王自己走,你如此横行无忌,本王等着看你被流放的那一天!”
说着,重又返回马车,在王府仆人的扈从下,返回神京城。
贾珩目送着二王车驾离去,脸色幽晦,如同头顶的天色,密云不雨。
贾母这时见着忠顺王和齐郡王,二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由叹了一口气。
当年,她的夫君代善在时,也是这般宁折不弯,谁也不敢轻辱。
贾政却脸色微白,低声喃喃道:“雨村他竟投靠了忠顺王府?”
分明方才看到了贾雨村在忠顺王跟前儿侍奉,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他当初对其人推崇备至。
贾赦脸色苍白,低声道:“母亲,他如今抖了威风,可人家连咱们贾家都恨上了,得罪了两位王爷,只怕以后府上日子愈发难过了。”
贾母被说得心头烦躁,恼怒道:“吃你的酒菜,等会儿赶紧启程罢。”
贾赦:“???”
贾政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叹了叹道:“兄长,等会儿天就要下雨了,不要错过了宿头才好。”
就是王夫人也淡淡瞥了一眼贾赦,暗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是可惜了爵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