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随贾珩一同前来的咸宁公主,门口迎出的嬷嬷,甚至还愣了下,似乎意外咸宁公主去而复返,因问道:“公主殿下,不是已回了宫吗?”
咸宁公主清冷如霜的脸颊,也有些许发热,道:“本宫寻姑母有事。”
后院,内厅之中,晋阳长公主云鬓挽起,一袭朱红衣裙,坐在一张铺就褥子的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眉眼柔婉。
昨日一场过饱和打击,让丽人容光焕发,眉梢眼角都流溢着妩媚,尤其两轮皎洁盈月,似与正月十五的满月争辉。
回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拿着刺绣的小郡主,问道:“婵月,今儿个你不去宫里了?”
李婵月拿着针绣,低头绣着一朵牡丹花,娇俏道:“这几天身子有些乏,不想去。”
这位郡主,并非四体不勤,其实也通着女红技艺。
晋阳长公主“哦”了一声,垂下美眸,又看了一会儿书,过了会儿,喃喃道:“为娘听魏王府邸快修好了,请得是苏州园林的匠人,你不过去看看?”
李婵月脆生生道:“魏王兄,他这几天忙得见不着人,不好烦扰,竣工之后,庆祝乔迁之喜,再观赏园林不迟。”
晋阳长公主看着自家女儿,一时有些无语,玉容顿了顿,幽幽叹道:“明天就是上元佳节,咱们家里倒是冷冷清清的。”
小郡主拿着针线穿过绢帛,低声道:“娘亲可以举办个诗会什么的,以往不是这么着的吗?”
晋阳长公主凝了凝柳叶细眉,将书册放在一旁小几上,轻叹了一气,道:“一些酸文假醋的诗词,仔细想来,其实也没什么意趣。”
这几日,才始觉前半生有虚度之叹。
小郡主闻言,放下手中刺绣,定定看着那怅然若失的丽人,道:“那要不唤贾先生过来?”
晋阳长公主闻言,芳心一跳,美眸微眯,娇叱道:“你这孩子,净会胡说,人家上元节不和家人团聚,过来做什么?”
只是说话间,倒也被自家女儿挑起了幽怨心思,上元节都不能在一块儿看花灯。
李婵月见丽人羞恼神情,心头狐疑更甚,道:“那明天去皇宫看烟火和花灯了。”
“也行。”晋阳长公主说着,看了一眼眉眼云烟成雨的少女,心头生出几分怜惜,轻声道:“婵月,你年岁也不小了,为娘要不给你定门亲事吧?”
李婵月手中倏地一顿,痛哼一声,却是针扎手指上,顿时纤白手指上渗出点点血珠。
晋阳长公主容色微变,连忙起身,道:“婵月,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拿起自家女儿的手,看着其上血珠,蹙了蹙眉,如小时候时,放在嘴里吮着,但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初习技艺,一时技痒,丁香下意识动了下。
李婵月手指有觉,琼鼻腻哼一声,愕然地看向晋阳长公主……有些懵。
晋阳长公主面上若无其事,蹙眉责怪道:“这样好的快一些,你平时也小心一点儿。”
然而芙蓉玉面上,雪颜肌肤,生出淡淡晕红,与光洁如玉的额头上,点着的梅花妆,娇媚辉映。
李婵月轻叹道:“原扎不着的,娘亲偏偏非要说什么亲事,我还想多伺候娘几年呢。”
晋阳长公主看着眉眼柔弱多少的少女,暗道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幽幽道:“女儿家,总要嫁人的。”
李婵月清丽脸颊似有一些羞红,眉眼低垂,低声道:“不是和娘上回说过的,我觉得小贾先生就挺好的。”
晋阳长公主粉面转而如清霜,这次是真恼了,冷声道:“胡说八道,你见郡主有给人当妾的吗?自甘堕落,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上次婵月说这话,她还没有和他到这一步,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儿?
虽早已见过各种皇室秘闻,什么脏唐臭汉,况且婵月也并非是她亲生。
但……不行,绝对不行。
连忙将一些心思压下。
李婵月面色微顿,默然不语,一时间也拿捏不住晋阳长公主的心意。
还有什么自甘堕落,置皇家颜面……所以,并无那种事?
这时,一个嬷嬷进入厅中,道:“殿下,咸宁殿下和贾先生一起过来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诧异道:“咸宁?嗯?”
李婵月放下手中绣花,小声嘀咕道:“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说话间,贾珩与咸宁公主进入后院阁楼内厅之中。
“咸宁,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晋阳长公主看向联袂而来的二人,凝眉问道。
咸宁公主道:“回宫路上,碰到贾先生,想着从姑母这边儿拿的三国话本有一些不解之处,索性问他这个著书人了。”
这位天潢贵胄,倒也没有太多扭捏,落落大方。
贾珩看了一眼晋阳长公主,在其国色天香的玉容上盘桓了片刻,与其迅速交换了个眼色,转而看向韶颜稚齿的李婵月,打了个招呼:“郡主。”
李婵月抬起一双清眸,看向对面的少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的对话,心底也有几分异样,点了点头道:“小贾先生。”
几人重又落座下来,品茗叙话。
咸宁公主抬眸,问道:“姑母,元宵节还去宫里吗?”
“年年都是那些,也没什么意趣,这两天我身子不大舒服,明个儿是不打算去了,进宫请了安就回来,你和婵月一同去罢,好好玩玩儿。”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
每逢正月十五,天家与民同乐,而皇室王爷公主也会凑在一起赏玩花灯,共序天伦,以为天下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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