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也不让人省心!”崇平帝拿起手中几本奏折,冷声道:“这几天御史不知从哪儿听得的风声,说阅兵扬武,劳民伤财,劝谏朕罢去此念,诚是腐儒之论!”
说着,尤不解气,竟是将几本奏章弃置于地。
宋皇后见此,眉眼温宁依旧,弯腰曲膝,就去捡着奏章,伊人身形高挑,曲线玲珑曼妙,这会儿在灯火之下,因为弯得腰肢,桃红裙裾包裹不住的翘圆丰满凸显御前,将几本奏章拿起,柔声道:“陛下息怒。”
崇平帝却对方才美景不为所动,冷声道:“如今国家武事不振,彼等还如此固执于文武之见,迂腐难言。”
这些弹劾贾珩与李瓒奏章的背后之人,他也有几分猜测。
都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宋皇后将奏章摞好,放在御案一角,走到崇平帝身后,捏着崇平帝的肩头,道:“陛下,前朝各持所见,正是言路畅通,圣君在朝的气象,纵有一二激烈迂阔之言,陛下也万万不能气着了自个儿才是。”
崇平帝摆了摆手,对身后丽人身上散发而来的醉人甜香似没有察觉到一般,面色阴沉不定:“朕有主张。”
毕竟是老夫来妻,子嗣都孕育了两个,早就没有往日的新鲜感。
宋皇后螓首点了点,目中不乏怅惋,柔声道:“陛下,要不今个儿先到这儿,明日再做批阅。”
崇平帝道:“梓潼先去歇着吧,朕再将这些奏章批阅了,这达都是年底的急务。”
宋皇后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但妍美玉容上,笑意柔婉,道:“那臣妾告退,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早些歇息才是。”
陛下这般日以继夜处置国事,宵衣旰食,却是连平日的乾坤敦伦,都有几个月不理。
她虽母仪天下,可……也是个女人。
崇平帝摆了摆手,示意宋皇后先回去歇着。
就在这时,戴权从外间匆匆进来,一见宋皇后,连忙跪下行礼道:“奴才见过娘娘。”
宋皇后冲戴权点了点头,也不多言,绕过屏风,向外走去。
然而刚至门槛处,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喝,“混帐东西!”
宋皇后秀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正要挪步离开,忽地只听里间再次传来怒喝声音:“楚王这是要做什么,是要逼宫于朕吗?”
宋皇后芳心一惊,美眸中流露出震惊之色,纤纤玉手捂住饱满莹润的红唇,一张玫姿艳逸的脸蛋儿上陷入思索。
说来,分明是戴权送来的内卫密谍的简报,呈递给了崇平帝,其内分明详载着贾珩与楚王所派甄嬷嬷的对话。
“子钰是个识大体的。”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内书房中传来,宋皇后凤眸微眯,捏起的手帕的玉手紧了紧,暗道,“这里竟还有贾子钰的事儿?”
明了到其中关键,宋皇后凤眸微凝,不敢多留,轻手轻脚出了大明宫。
大明宫,内书房中,崇平帝将手里的简报汇总放到一旁,揉了揉太阳穴,长叹道:“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齐王如此,楚王也如此,还有……
这些都惦记着他座下的这张宝座懂,但他们可知他处理国政、执掌乾坤的难处。
眼看这陈家天下江河日下,积重难返,以他才智,想做中兴有为之君,都觉心力憔悴,况齐楚二王?
崇平帝默然片刻,觉得还是需敲打敲打楚王为好,沉声道:“戴权,明日你从弘文馆取一套四书,送给楚王,让他好好读读,年后交过来一份读后感来,朕要看。”
楚王先敲打敲打也就是了。
反正明年魏王开府,也能制衡楚王之势,正好三方鼎力之势。
”读后感?”戴权诧异说着,忽有所悟,忙道:“是,陛下。”
片刻之间,就是反应过来,这是贾府的探事所报,贾子钰曾用来教导贾政之子,而书写的东西,不想被陛下留了意。
事实上,宝玉衔玉而生,不仅连北静王这样的郡王知晓,就连崇平帝也深知底细。
就连石头上的八个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崇平帝都一清二楚。
毕竟这和“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大,颇有重叠。
崇平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最终……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是暗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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