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外间一个军兵来报,“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沈炎求见督帅。”
不多时,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沈炎,步入营房,这位当初投效贾珩的中城副指挥,此刻身着六品武官官服,面容凝重,一入大营,抱拳行礼道:“大人,兵马衙门外出事了。”
贾珩面色微顿,道:“出了什么事儿。”
营房中众将面面相觑。
刚才他们还说兵部,怎么兵部就出事儿了。
沈炎急声道:“京营原将校士卒,大约百余人,围拢在兵部衙门前水泄不通,与兵部衙门的军兵对峙着,京兆府和我们的人,去了不少。”
贾珩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此事,司衙事先可有防备?”
沈炎苦笑道:“大人,有不少京营中低阶将校家就居住神京城中,司衙再是防备,也不能不让人回家,虽盯着这些将校,但这几日京里越来越嘈杂,不过未让这些冲击兵部衙门。”
王子腾裁汰了不少将校,这些将校如何甘心,随着王子腾裁汰的兵卒越来越多,这些人就开始串联起来,聚集在兵部衙门前讨要说法。
其实,这几天,已陆陆续续发生了两三起类似事件。
有往五都督府拦几位都督佥事的,也有寻十二团营的高级将校的,还有前往兵部讨要说法的,只是零零总总,人数较少,不大成气候,刚刚聚集就被衙司驻守的军兵控制,递交五城兵马司或者京兆衙门。
现在近百人,就有些可怕了。
贾珩道:“都谁去了?事态严重否?”
沈炎道:“因为我们发现的及时,调动了兵丁,谢指挥领着五百人前往相援,另外京兆衙门、五城兵马司还有兵部的人,正在协调平息。”
贾珩一听谢再义在那儿,心头松了一口气,又问道:“兵部那边儿怎么说?”
“大人,兵部那边儿过来人说,让我们将人速速抓捕了,以免影响公务,另要求再多派兵丁把守、警戒。”沈炎开口道。
六部这等中枢机构,原有警卫力量,但不是太强,五城兵马司则派兵丁着重巡查。
贾珩想了想,说道:“先不要理会,老规矩,将人安抚好,好酒好肉招待,尽量不要发生冲突,等会儿本官即刻进宫奏事。”
这几日,五城兵马司无论是自行发现,还是接来的递送,一般都是这般处置,好酒好喝招待着,听这帮京营将校、军卒喝酒吹牛,然后等怨气稍散,再行劝返。
当然这是对不拿武器的闹事。
现在,这等集众于兵部门口,已见着“哗变”的苗头了,他需要入宫提醒一下天子了。
贾珩念及此处,目光深深,心头闪过一抹思索。
此刻的天子十分乐观,就在昨日,王子腾入宫陈奏整军进度,据闻天子龙颜大悦,留王子腾共用晚膳,再次赐其绢帛,赞其勇于任事。
这已是十余天内,第三次嘉勉。
由此可见,天子已有些被王子腾的“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冲昏了头脑。
不得不说,王子腾也不是酒囊饭袋,完全没有防备,其人以扬威营参将庞师立率兵来回震慑,一开始,整军规模不大时,将校哪个敢有异动?
哗变?
铁拳不落下来之前,都会心存侥幸。
但现在人数庞大,明显有些兜不住了。
“这些军卒,若之前还是流民,敬畏朝廷的心态还在,就不敢闹事,但眼下这些都是军中动过刀枪之人,与建奴、贼寇以命搏杀的胆魄没有,但闹事的胆魄却有,而且人数愈众,胆气愈壮,因为法不责众。”贾珩心头闪过一丝阴霾,念及此处,看向沈炎道:“多派些人,如有执兵闹事、打砸烧抢者,就地正法,绝不姑息,但如赤手空拳,只是聚拢哄闹,还是要多加规劝。”
沈炎拱手道:“卑职这就前往兵部盯着。”
贾珩点了点头,道:“去罢,尽量不要动刀兵,如何安抚,你也心头有数。”
“大人放心就是。”沈炎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至于如何安抚,自然是相信王节帅,相信朝廷,相信圣上,一定会妥善安置,快中午了,给诸位兄弟备了酒宴,如此云云。
如果不是还有两天才是冬至,还能一起吃饺砸。
待沈炎离去,范仪说道:“大人,京营那边儿急功近利,只怕要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