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笑了笑,抬眸看着黛玉,柔声道:“原也没怪他,亏姑娘还护着他。”
黛玉:“……”
紫鹃轻声道:“珩大爷在三清殿对姑娘这么好,想来也没想到姑娘身子骨弱一些。”
黛玉幽幽叹了一口气,一剪秋水的星眸闪了闪,道:“他对谁都这么好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哪怕没有旁的心思,总希望自己是特殊的一个。
紫鹃:“……”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明白。
“三妹妹,云妹妹,他也爱护有加的,哪怕是他对宝二哥,也是极好的。”黛玉解释说着,分明也觉得方才有些歧义,微微垂下明眸,纤纤素手把玩着垂落前襟的一缕秀发,轻声道:“府里下人们碎嘴说他是个牛心孤拐,心如铁石的,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
紫鹃不禁笑道:“珩大爷向来是个心胸宽广的,对姑娘也是当妹妹来看的,今儿不是还劝姑娘给家里写信的吗?”
黛玉纤声说道:“嗯。”
紫鹃轻声道:“姑娘爬山时,都看了什么景儿?还有,姑娘是怎么下来的呢。”
黛玉星眸闪了闪,道:“看了会儿瀑布、山林什么的,下来是一个婆子背我下来的,云妹妹说让珩大哥背着我下来,但他没应。”
许多事儿就是,我可以不用这个功能,但你不能没有。
当然,此处形容黛玉的心态,或许并不十分贴切,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肯定希望长辈也好,兄长也好,他们的关注以及温暖目光更多停留在自己身上,这无可厚非。
紫鹃闻言,就是一怔,面色变幻,急声道:“哎呦,我姑娘,那是能乱背的?大爷要是背姑娘,搂哪儿才好呢?”
黛玉闻言,也是抬起星眸,眸中先是诧异,继而是一凝,却是猛然反应过来,是啊,如果背了,搂着她哪儿?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挪了挪翘挺。
紫鹃清声道:“姑娘,这珩大爷,真是可敬呢。”
黛玉闻言,娇躯颤了颤,一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就是宜嗔宜喜。
紫鹃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没有婆子,压低了声音,柔声道:“不是我多嘴说姑娘,姑娘年岁也一天天大了,上个月来了红,也是大姑娘了,倒该知一些事了……不说其他,宝二爷有时候莽莽撞撞过来,我虽经常拦着,但不定有拦不着的时候,姑娘自己也应知避讳才是啊……不然,将来怎么许人家呢?”
黛玉闻听紫鹃来红之语,芳心震颤,一张白腻脸蛋儿就是羞红,羞涩道:“好姐姐,别说了,我……我知道了。”
紫鹃轻声道:“姑娘,宝二爷那边儿,姑娘以后也得避讳着,来日方长呢。”
黛玉闻言,既是感动,又是羞恼,星眸中就有泪光点点,不由在心中迅速回想自己先前和宝玉的种种,发现并无什么逾礼后,心下稍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此刻的黛玉虽和宝玉一起长大,其实并无男女之情,直到林如海去世之后,黛玉才逐渐沦陷。
紫鹃轻笑道:“不管将来和二爷如何,姑娘总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再说二爷那个性子,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呢。”
黛玉眸光闪了闪,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和宝二哥……我只当他是哥哥的。”
紫鹃笑了笑道:“倒是有这么一个哥哥,确是比弟弟都劳心一些。”
黛玉闻言,嗔白了紫鹃一眼,柔声道:“宝二哥虽痴顽了一些,但心思也不大坏,对我素来也是……也是极好的。”
正如宝玉自己所言,从小到大,都是他有一份,必要给黛玉一份儿,闹了别扭,都是在一旁陪小心。
紫鹃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下,说道:“姑娘,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黛玉羞恼道:“好姐姐,别讲了,那都多远的事儿了,再提这个,我可就恼儿了。”
因紫鹃刚刚说了一些偎贴的体己话,黛玉也不好作脸色,摆出千金小姐款儿来。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侍书在廊檐下,唤道:“林姑娘,紫鹃姐姐在屋里吗?”
门口守着的雪雁,从屏风后绕出,笑道:“你怎么来了,姑娘在屋里呢,随我来罢。”
说着,就领着探春的丫鬟侍书,入得厢房内间。
侍书笑道:“紫鹃姐姐,三姑娘让我送着跌打药酒,珩大爷说,这药酒是他自己配的,舒筋活络,去血化淤,哪里酸痛了,倒掌心里一点儿,涂抹涂抹,清清凉凉的。”
紫鹃上前接过,笑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