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召见内阁阁臣议事,先问过了齐王再说,一千三百多万两,他要凑个整儿!
戴权心头一震,应了一声,就派内监去了。
齐王府·晌午时分
书房之中,仍是那间密室,齐王肥硕的身躯,挤在那张梨花木制的太师椅上,胖乎乎的脸盘儿上,满是惊怒:“三河帮竟一夜覆灭,李金柱、潘坚,一群废物!还有贾珩小儿,动作怎么这般迅速,天影为何没有提前察觉?”
他这几天闭门读书到深夜,白天则是一觉睡到晌午,然而,今天半晌午在两个侍妾的被窝里,就被王府长史窦荣从外间唤醒,得知这一噩耗。
窦荣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王爷,最近内厂的密探盯得愈发紧,天影只得蛰伏起来。王爷,三河帮现在已被贾珩扫灭,只怕和王府的来往账目,也会暴露出来,还有那潘坚……他手中应是掌握了一笔贿赂官员的名册,现在也不知所踪。”
天影是齐王建立起来的一支密谍力量,至于名字,还是齐王福至心灵下所起,谓之:苍天晴日下的黑影。
至于为何不唤苍影……嗯,当然只是一种代号,并无诛仙、弑神的中二意蕴。
齐王闻言,面色微变,惊怒道:“不会落在那贾珩小儿手上了吧?”
窦荣摇了摇头说道:“这就非老朽所知了,不过潘坚手下还有不少密探,身份隐秘,潜伏很深,王爷,这些人,我们应该接管过来的,只是贾珩骤起雷霆,猝不及防……”
齐王脸色变幻,沉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窦荣默然了下,说道:“王爷,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圣上垂问。”
齐王先是一愣,而后惊讶道:“父皇会问本王?”
“王爷以为三河帮会为王爷保守秘密?只怕此刻圣上已从贾珩那里,将王爷历年以来从三河帮所得利银之数,掌控得七七八八!”窦荣目光现出担忧,开口道。
齐王胖乎乎脸上的横肉跳了跳,急声道:“这……坏了!一旦父皇知道,势必要向本王索要。”
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他父皇什么性子,他怎么不知道?
窦荣皱了皱眉,说道:“王爷该如何应对圣上?”
齐王想了想,问道:“先生,可有一言教我?”
窦荣道:“王爷这些年的银子用在何处,我等心知肚明,这是万万不可透露一个字出来的!需得提前想好分说言辞。”
银子去了何处?
自是豢养死士、结交官员、培植党羽,以及……个人享乐。
齐王小眼睛骨碌碌转了下,心头有了计较,叹了一口气,道:“孤出宫开府之后,因是独立门户,各处用银,糜费无度,孤又是大手大脚、向来不知俭省的,衣食起居惯是讲究排场,唉,孤愧对父皇教诲啊。”
窦荣沉吟了下,目光一亮,道:“王爷此言甚善,可圣上若执意追缴赃银呢。”
齐王心思急剧转动,想了想,道:“都被孤花光了,嗯,孤平日就喜欢收集古董字画,金石器玩,所居必是陈设精美,所用必是金银器皿,所穿必是锦绣华服……还有给王妃她们裁剪锦衣华服、购置金银首饰……如父皇执意追问,大不了,将古玩字画、金银器皿,家具陈设,王妃的金银首饰,一同典当、折卖,再将府中婢女发卖出去,还了这赃银就是了。”
窦荣:“……”
这位王爷,还真有一股浑不吝的架势,如此一来,圣上想要追回银两,都张不开口。
把儿媳妇的金银首饰典当了?
还要不要皇家脸面了?
窦荣默然片刻,道:“王爷,不能真的一两不出,圣上震怒起来……祸福难料。”
真一毛不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恶了圣上,后果不堪设想。
齐王闻言,脑海中也是闪过一张阴沉、冷硬的脸,心头打了一個突儿,也觉得有些不妥,肉痛道:“那就上缴一百万两银子罢,再多,孤是一两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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