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不用说,以齐王爷的浑不吝性子,多半先是死不承认,最后撒泼打滚儿,只是愈是如此,愈是见恶于陛下。
崇平帝闻言,冷硬面容上就有几分动容,在心头盘桓着“与其父子相疑,不若直言相询……”
许久,目光幽沉,缓缓说道:“子钰之言,诚为天道至理。”
与其乱猜,还不如直接问那个孽子,你用这么多银子要做什么?
贾珩见此,面色平静,心头松了一口气。
虽然齐王没有太子刘据那样的贤德,但他也要避免成为江充、苏文。
齐王不轨形迹既已败露,剩下的他的存在感就不要太强了。
剩下的……应是父亲自己斟酌着处置儿子,哪怕来日后悔,也怨不得旁人!
“现在就看齐王如何应对,如果聪明的话,赶紧跪地求饶,吃了多少,就要吐出来大半,但哪怕如此,一些阴私的事,也不好遮掩。”贾珩思忖着。
之前,与齐王有着冲突时,他就有一种感受,齐王这种国家宗藩,需得一点点削,先削父子情谊,再削君臣恩义。
他的话,父亲问儿子,天经地义,恰恰也隐藏一个雷。
一旦儿子欺瞒父亲,父亲会不会心寒?
可以说,齐王一个应对失当,父子情谊说不得就会自此断绝,然后,就剩下君臣恩义,再然后……
崇平帝思量了下,暂且压下如何处置齐王一事,问道:“子钰以为,这笔银子当如何用?”
贾珩面色疑惑,说道:“圣上……臣愚钝,不知圣上何意?”
崇平帝目光湛然,清声道:“子钰先前所言,可拣选精卒,编练新军,如能以此银为军需粮饷,可否另建一支新军?”
可以说,此事才是崇平帝最是上心的一件事儿。
贾珩沉吟了下,斟酌着言辞,说道:“圣上,新军如果只是京营那般的军卒,恐于边事所济不多,当以新式操典编练新军之时,于军械一道,另择军国利器,臣觉得火铳之兵,尚有改进可能,臣原本打算过段时间,造访军器监。”
崇平帝闻言,心头一动,问道:“火铳,可堪大用?”
贾珩道:“臣以为,火铳之兵,才是克敌制胜之军国重器,只是火铳装填缓慢,射程不远,训练繁复……以上缺陷只要克服,火器就可大放异彩,如前明时,云南沐英所创之三段击法,就曾克敌制胜,我大汉若精研火器,克服火器之弊,或可一扫北境敌我之颓势。”
哪怕是封建时代,军工科技也一直在发展,否则,就不会有马镫、马蹄铁、大黄弩的出现。
崇平帝沉吟半晌,琢磨着贾珩的话,道:“子钰,伱对火铳有多少了解?”
贾珩道:“不瞒圣上,臣对火铳还算有一些心得,只是还需实地看我大汉工匠制艺,再作计较。”
崇平帝神情默然,朗声说道:“戴权,传朕口谕,着三等云麾将军,贾珩督问军器监军械建造诸事,军器监诸衙予以协助,不得怠慢。”
督问,而非督造,就是给权不给责,名义上给了指导之权,军器监就需配合着贾珩,也算是崇平帝方便贾珩做事。
因为在崇平帝看来,军器监这等琐碎事务,让贾珩前去判监,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贾珩闻言就是一愣。
崇平帝笑了笑,说道:“你先去军器监查看军械制艺,如可堪大用,再正式由你判军器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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