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同样也是目光清冷了下,手中佛珠轻轻拨动着,心头思忖,这秦氏也太过华美、艳丽,不是宜室宜家的长远之相。
东府里怎么竟出这种艳丽、妖冶的女子,原来的珍哥儿媳妇儿是,现在的珩哥媳妇儿又是。
贾母目光微动,起身搀扶,笑道:“珩哥儿媳妇,快快起来。”
秦可卿这时也将螓首抬起,那张艳绝人寰,颠倒众生的的华美姿态愈发显露。
凤姐笑着介绍说道:“弟妹,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大太太,这是二太太……”
说着,就是介绍了一番,等介绍到黛玉、探惜等人。
秦可卿笑道:“早就听说,西府里的几位姑娘都是天上的阆苑仙葩,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珩大嫂子。”黛玉抬眸看着秦可卿,轻声说道。
探春、迎春、惜春、李纨也是一一见礼。
贾母就笑道:“珩哥儿媳妇,珩哥儿刚刚封了三等将军,得好生庆贺庆贺才是。”
秦可卿盈盈笑道:“我原有此意,打算晚上在会芳园请了戏班子,摆了酒宴,到时还要请老太太和几位太太都赏光来才是。”
贾母笑着应道:“那等晚上,老身就带着宝玉,黛玉、探春她们姊妹都过来。”
贾珩面色淡淡,轻声说道:“正要和老太太说,宝玉,刚刚我给了他一本《诗经》,这两天让他好好读读,三天后,交过来一篇观后感。”
贾母、黛玉、探春:“……”
凤姐闻言,心头好笑,一双丹凤眼,眸光熠熠地落在那少年脸上,心道,这个珩哥儿,没想到还是个小心眼儿,宝玉他才多大儿一点,就担心瞧了自家媳妇儿去。
贾母将一丝莫名烦躁心绪压下,笑了笑,看向王夫人,说道:“宝玉他娘,你呢?”
王夫人轻轻笑了笑,说道:“老太太过来就是了,我晚上还需抄抄《心经》,就不过来了,凤丫头和兰儿她娘一起陪着伺候着。”
至于邢夫人嘴唇翕动了下,笑道:“老太太,我晚上也有别事,也不脱开身。”
贾母点了点头,隐隐有些哪里不对。
她好像没问她吧?
不提宁国府中,贾府中人商量如何给贾珩庆祝封爵一事。
五城兵马司正堂,官厅之中,文吏夹着公文,进进出出。
兵马指挥同知裘良坐在条案后,面色铁青,对着一旁的主簿刘攸,冷笑说道:“刘主簿,将那董迁唤过来!”
昨日那小儿折了他的体面,今日需先收收利息!
主簿刘攸放下手中的笔管,抬头陪笑说道:“大人难道忘了,刚刚打发他去东城。”
“东城?”裘良默然片刻,是了,他都快被气糊涂了。
前日,应了荣国贾世叔的请托,已将这董迁打发至东城,本来想着那里鱼龙混杂,再随意找他个错处,下了他的差事。
但……太慢了。
“这口气此刻不出,晚上睡觉都不安生!”裘良一想起昨晚当街之辱,就觉胸口发闷,看向一旁的主簿刘攸,隐隐想起一事,眼眸亮了亮。
这主簿刘攸和东城的三河帮的一些头目有些关系,想来若是找几个青皮,打那董迁一顿闷棍,这口气也能出出。
念及此处,唤道:“刘主簿,到内堂叙话。”
“大人有事吩咐。”刘攸陪笑着起身,随着裘良入了官衙内堂一僻静处。
“那董迁我看着实不顺眼,你去东城找几个青皮,趁他晌午回家下值时……”裘良吩咐说道。
刘主簿笑了笑,说道:“大人可是要死的?”
裘良冷笑说道:“打折一条腿就是了,他若报到衙里,派发他一二十两银子,让他滚蛋!”
天子脚下,毕竟是五城兵马司的差人,若是弄死,家属一抬尸上衙里闹就容易闹大,打残反而就没有任何后患,五城兵马司巡街兵丁,被人报复,他再糊弄调查一番,也就过去了。
反而是那董迁就不能应公差了。
瘸子哪能应公差?
“刘主簿,事情做得利索一些。”裘良目中厉色一闪,低声说道。
刘主簿笑道:“大人就放心吧,说来有件事儿还要和大人说,那三河帮的二当家,李金柱一直仰慕大人,晚上在醉红楼里摆了酒宴,招待大人,大人可否赏光?”
裘良摆了摆手,沉吟说道:“此事再说吧,刘主簿,那件事儿以你的名义做,别说是我吩咐的。”
据他所知,三河帮这群捞偏门的和京里一位大人物关系千丝万缕,他身上的位置太过敏感,不好勾连太深。
刘攸见此,虽然心头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拉拢景田侯之孙这等武勋之后,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成的。
这位裘大人现在让他帮了一次忙,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再拉拢就容易许多了。
刘攸念及此处,就是告辞离去,寻三河帮的旧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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