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和小叔子的桃色轶闻,最是让人津津乐道。
花厅之中,分宾主落座,丫鬟晴雯扭着水蛇腰,近前奉上香茗。
凤姐抬眸看着晴雯,笑道:“平儿,你瞧瞧,老太太房里的丫鬟晴雯,这颜色可是一等一的了,现在来服侍珩兄弟,也算……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了。”
这两句话也是戏文里的常用念白,此刻凤姐说完,也觉得和对面的少年说话,那股“低人一头”的异样之感散了一下。
贾珩落座在主位上,着凤姐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蛋儿,面色沉静道:“凤嫂子,不知夜里造访,有什么事儿?”
凤姐嫣然道:“珩兄弟,嫂子这趟来,是来赔罪告恼儿的。”
贾珩端起一旁茶盏,抿了口,不置可否。
凤姐丹凤眼闪了闪,看着气定神闲的少年,心头也有几分古怪,暗骂了一句,年岁不大,谱儿倒是会摆。
凤姐笑道:“先前我误解了珩兄弟,不想珩兄弟那表文上去,真是要辞爵的,说了些没轻没重的轻狂话,珩兄弟是个有大能为的,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也心里不安,就寻思着,过来看看,珩兄弟这里若短了什么,还请张嘴,务必不要外道儿才是。”
贾珩心道,我虽不放在心上,但你这话避重就轻,也是没有多少意趣可言。
不过,并没有将凤姐“认输”的软话放在心上。
他从不认为凤姐只是一味刚强,不会伏低做小。
相反,凤姐深通豹变之道,尤二姐就是这般被凤姐的花言巧语迷了眼,然后错信凤姐之言,最终落得吞金而死的红颜薄命下场。
“只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贾珩放下茶盅,静静看着凤姐表演。
凤姐道:“珩兄弟,我怎么听二老爷说,你要拨付一些公中银子筹建族学?这要不少银子吧。”
贾珩道:“也用不多少,也就开始花费多一些,筹建校舍,延聘名师,供应饭菜,加起来大概有个万把两银子,等之后,一年也大概就支出个二三千两银子,既为公中之银,也算为族人谋福祉了。”
凤姐笑了笑,说道:“珩兄弟仁义。”
暗道,若是万把两银子,倒也不多,她先前还以为这“珩大爷”要大兴土木,用个三四万两银子呢。
她记得若是盖十来间房舍,怎么也得二三万两银子吧。
凤姐却不知,那是贾家上下其手,贪墨成风,办事之时,真正将银子用到五成在实处就不错了。
贾珩主持此事,自是会全程盯着,将每一笔银子花到刀刃上。
凤姐正思量之间,忽地传来一把娇媚、酥糯的声音,“夫君,谁来了。”
贾珩嘴角抽了抽,对可卿的“女人”心性也有些无语,应道:“西府里的琏二嫂子过来了。”
说话之间,珠帘哗啦啦响动,一个着淡红色百褶绣花罗裙,头戴金色步摇,仪态端庄华美,恍若一株盛开芙蓉花的宫裳丽人,在宝珠和瑞珠的搀扶下,步入花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