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豹气势太猛,在场几人皆是惊了一跳,还不及反应小家伙怎么突然凶巴巴就要挠人,小雪豹已经失了重心向下掉去。

凶悍的小奶音转瞬变得慌张,几乎要在空中划过一道哨音。

游离在身周的灵力早有准备,在事情发生的一瞬间便已将小雪豹接起。

快速、温和、不偏不倚。

温软灵力重新将受惊的小雪豹带回容楚的怀里,却没法接起小雪豹即将掉落的眼泪。

湛蓝的眼睛湿漉漉惹人怜爱,小雪豹却是用这样的一双眼睛,气冲冲瞪着季临柯。

季临柯季临柯,不就是隔壁那个什么什么宗的体修吗?那个拿小白花当替身的大坏蛋之一!

他就说过了这么久怎么总感觉不大对劲。

那些人不是在几年后才认识到小白花的,而是在更早之前,远比现在还要早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小白花与仙尊的相似。

他们早有预谋!

小、小白花多好一孩子,还会给他送肉吃,怎么能被这些坏家伙欺负呢?

豹不开心。

豹气得呼噜噜。

呼噜噜的小雪豹又被粗枝大叶的季临柯按住了脑袋。

季临柯就好像没有意识到小雪豹是被抱在容楚的怀里一样,毫无界限与距离感的,伸手摸在了小雪豹头上。

如果这一行为发生在陶远身上,那只能说再正常不过,毕竟这位师叔向来不讨喜又不喜欢按套路出牌。

但,季临柯不是容楚的师叔。

就算相互间尊称一声“兄”,安若白也尊称季临柯一声“前辈”,也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是多么友好的关系。

——至少在宗门之间,他们的关系可谓是差到了极致。

两方宗门向来敌对,又隐隐显示出势均力敌之态,虽不至于明面上给对方难看,私下里也不见得谁会尊重谁。

只有季临柯,总是固执地无视宗门与宗门间的恩恩怨怨,跑来修山找容楚。

这样看来,季临柯会有如此举动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不是吗?

豹不同意。

毛茸茸的大爪子抵在坏家伙的手上,试图把他推开,可坏家伙块头实在是太大了,单是拳头就已经比小雪豹脑袋都要大,死死扣在小雪豹头上,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捏死。

陆轻霜挣扎半天,那只手纹丝不动。

混乱的喵嗷声临近破音,炸毛炸得圆滚滚的毛团子几乎变大了一倍,表示了足够让人察觉到的不满。

可季临柯纹丝不动。

反倒是带着比修山山脉都要粗的神经啧啧称奇道:“个头不大,脾气倒不小。”

豹·暴脾气·豹:生气!

毛茸茸的大爪子间,愤怒的指甲瞬间崩出肉球,毫不客气就要挠在季临柯手上。

让我们在这里恭喜季临柯,他赢得了小雪豹的第一次挠人……

啊不,稍等片刻。

有人为小雪豹省下了这一次机会。

容楚陡然将小雪豹下放些许,多多少少远离了那只过分恼人的大手。

但那只手紧紧扣在小雪豹圆圆的小脑袋,不肯移走一分。

微寒的凤眸转瞬携着浓郁灵力落在季临柯的腕,干脆利落刺破季临柯的护体,如同一根不经意间扎进肉里的尖刺,彰显着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是威胁。

是让季临柯松手的威胁,是让季临柯休想伤到小雪豹一丝一毫的威胁。

但如果季临柯还不放手,那便不能仅仅只是威胁了。

季临柯抬起了眼。

容楚紧跟其后,素净绝丽的面上,是几欲凝结的霜冻,他的声调都仿佛跟着结了霜,冷得骇人。

他说:“你让他不高兴了。”

另一种翻译叫做——适可而止。

季临柯撇撇嘴,按在小雪豹头上的手非常大方的,翘起了食指。

饱受按压的小耳朵砰地探出来,毛已经炸得整个竖起。

狭长凤眸中寒意更甚。

看来这位隔壁宗的大佬,并没有学会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容楚又要开口,安若白却已是忍不住,突然道:“前辈,幼兽应激是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