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豹终还是爬上了容楚的床。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被允许爬上了容楚的床。
虚弱的美人才将他放到床上,就已脱力闭上了眼。
衣袍雪白,发丝乌黑,四散在羊脂般的白玉石床,像是盛开的濒危花朵,彻骨寒意封禁千里。
却挡不住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雪豹。
小雪豹有些坐立难安。
石床宽大,果然如预想般没什么铺垫,当真就一整块大石头削削刻刻雕成了张床,又硬又冷没一点作为床该有的特质。
寒冷仍在生发,身下的石床冷得冻脚。
容楚的身周只会更冷。
小雪豹却毫不犹豫拱到了容楚身边,隔着一颗热乎乎的赤虹珠,歪过脑袋蹭在容楚腰腹。
星星点点的暖意沸腾入海,理智终于回归,容楚睁开眼,纤眉微蹙,凤眸浅落,毫无血色的唇齿间,溺水的羽毛轻之又轻,沉浮将息,“下去吧,你会受不了的。”
小雪豹想了又想,捞过毛茸茸的大尾巴垫爪爪。
抬手抚上毛团子柔软的绒毛,疼痛已是削磨了容楚太多气力,再难将小雪豹推远。
修长指节轻轻捏住小家伙圆圆的耳朵,气音浅淡,“听话。”
小雪豹静了静,将爪下的尾巴翻了个面。
一声叹息隐在了眸底。
下一瞬,赤虹珠火力全开,金红丝纹光芒大盛,很快取代屋外下落的夕阳照亮整个小院。
卧房里像是撞进来一颗小小的太阳,融化所有的霜冻,就连雪山沉沉欲落的暴风雪都要驱散似的。
但饶是如此,暖意也无法靠近容楚半分。
血骨与经脉的绞拧源源不断,周而复始了一次又一次,就连意识都要一并拧碎。
容楚一声不吭。
微凝的薄汗浅浅浮出额角,愈显模糊的视线里,是毛茸茸的一团。
小雪豹仍在执着的,把赤虹珠塞向他,以自己作为固定。
明明没有用处的。
——
陆轻霜觉得非常有用!
大珠子变亮之后暖和得他直打瞌睡,就连一直无声忍耐的美人也间或起了几声咳,樱唇重新染上了些许颜色。
很浅很淡。
但他确定,一定是产生了什么变化!
果然,冷了就需要温暖的东西去挡。
再将尾巴换个面,陆轻霜悄悄伸长脖子,去看闭目养神的容楚。
似乎是为了能顾及到他,美人面向他侧躺着,环成个圆形,苍白肌肤几乎要与白玉石床融为一体,唯有漆黑的发与浓密的睫,将异色勾芡。
这对比太过分明,愈发显得美人病弱不已。
陆轻霜越看越觉得美人不应该躺在这种又冷又硬的地方,恨不能直接给美人换张床。
厚厚软软的那种。
还要有大被……嗯?
被子?棉被?
陆轻霜愣了一下,默默看向矮塌的方向。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