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谁让人家只跟明哥玩儿呢,咱喊不来。”
谢迟垂眼笑了声:“这不是刚回来……没办法么。之前除了真抽不出时间哪回拒了?别造谣我啊。”
“那是,你回回都抽不出时间。”他们都笑了起来,“大忙人说说今天要自罚几杯吧,我们等着数啊。”
“你们直接就说打算灌我几杯吧。”
“嗬,那不得来个对瓶吹?”
“想让我进医院不如再直接点,真难为你们还特意花心思帮我编个理由了。”
一群人顿时大笑。
“那不如这样吧。”
周越泽慢悠悠接过话头,朝着谢迟这儿瞄了一眼,低低笑道:“左右都是要喝,不如直接来个双倍,按游戏结果来算。大家愿赌服输,喝多喝少全凭本事,这总该没有怨气了吧?”
“行啊。”
反正左右都是要喝,谢迟也不跟他们矫情了。他低睫轻轻笑了一下,干脆利落地点头:“那你说个玩儿法,来吧。”
门“咚咚咚”敲了三声,却没有丝毫回应。
陆行朝微微拧眉,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余音彻底消失,才再次抬手敲门。
“——咚咚。”
然而,这次依旧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有些沉默,嘴唇紧抿着,心底已经略微感到一些不快了。但仍强按着耐心,又一次举手扣响了房门。
沉闷的敲击声在走廊中回响。
冰冷晚风自半掩着的扇窗中吹进,卷入簌簌冬寒。
无人应答。
陆行朝皱紧了眉头。
他快速往旁边瞥去一眼,伸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
平日里悠长悦耳的门铃声已经变得刺耳,然而直到那尾音落幕,陆行朝也没从门后看到本应早早出现的人。
谢迟向来没有早睡的习惯。
他总是喜欢抱着枕头在客厅呆到深夜,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通告的陆行朝回家。只要陆行朝敲门,便永远都能看到他立刻起身朝自己奔来的样子。
房间里的灯从未熄灭。
陆行朝更是从没像这样被拒之门外,敲了这么久的房门都无人回应过。
行李箱的影子静静投射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扩散出一片模糊的暗影。
他又等了一阵,最终沉着脸翻找起了钥匙。
当初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给房间的大门装上密码锁,因为谢迟觉得这样不够安全。而陆行朝也已经习惯只要敲门就会有回应的日子,钥匙早就已经不会再随身携带了。
他皱着眉翻找了一阵,才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枚挂着平安符的钥匙。
……大概是谢迟放的。
毕竟也就只有他,才会喜欢相信这些根本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的骗人的玩意儿了。
陆行朝用钥匙开了门,走进房间。
入眼一片漆黑的场景让他脚步微微顿住,有一瞬间的意外。落在昏暗夜色中的行李箱展开横在客厅的一角,餐桌上则突兀地放着一个打包用的纸箱,边缘齐整,被人仔细盖住。
他伸手开灯。
……空无一人。
“这是你的东西么?”
谢迟从洗手池中抬头,水流顺着睫梢自脸庞流下,将鬓发打湿成了一缕一缕的。他从镜子中望去,瞧见周越泽自洗手间外走进,靠在门边儿上对自己说:“刚看见这东西落在沙发上了,顺手给捎了过来。自己瞧瞧,是不是你丢的东西?”
说着,他亮出了手里的东西。
是一枚银色钥匙,尾端还挂了个打着红色绳结的平安符。谢迟微微一滞,下意识去摸口袋,果然摸了个空。不免有一瞬间的后怕,略带感激地说:“嗯……是我的,谢谢你。”
“不客气。”
周越泽哂了声,慢悠悠踱步走来,在他身旁停下,将钥匙塞进口袋,微微一拍。这动作让谢迟瞬间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这人的脸,想往后退。
但习惯先一步阻止了本能。
他停在原地,缓了缓神,冲周越泽扬唇笑了一下。这才将钥匙从兜里取出,装作若无其事地放进了外套内里的口袋:“还好是被周少给捡到了,不然今晚怕是只能去睡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