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真恨父亲,倘若是真的恨他,这《宁报》他也撒手不管了。
只是这何聿秀如此帮他父亲,却是让他有些惊讶。
他们的第一面见的并不愉快,傲慢、无礼、脾性极差,是何聿秀给他的第一印象,以至于昨天何聿秀提出让他二选一,要么登报道歉,要么去给他做小伏低,他虽然愤怒,心里却觉得这是何聿秀理所当然会说出的话,然而等到他真的应了何聿秀的要求来了,何聿秀却摇身一变,成了改善他与父亲关系的重要人物。
一个人竟这样多面,倒叫许绍清没有想到。
何聿秀见他不说话了,也无意同他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看了看时间,道:“我该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吃顿家饭了。”
下楼的时候碰见了许长宁,她正一脸兴奋不知在和许缘竹说些什么,何聿秀向他们告辞,虽然许缘竹极力挽留,但仍然被他推脱了,许绍清站在楼上,看着何聿秀离去的背影,心底里涌起一丝非常怪异的感觉。
这个人…他似乎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何聿秀独自回到家中,倒也没觉得十分凄凉,在街角的饭馆闲吃了些填饱肚子,夜里细细的雨又下了起来, 离家不过几百米,但他也不愿淋雨,因此点了壶普洱,打发下时光,权当是消会儿食,只等着那雨稍停一些,才慢慢往家走。
大约一刻钟,雨势稍歇,他付了钱,起身出了饭馆的门,离很远看见公寓门口停了一辆车,想是公寓其它层的住客,何聿秀并未在意,抬头看了看天,唯恐又下起雨来。那车就停在门口,一个平头男子撑着一把伞从车里出来,动作利索地拉开了后门,一个男子从里头钻出来,握住了那伞把,同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人点点头,上车走了。
夜晚的路灯不甚明亮,何聿秀的视力算不上太好,白日还好,到了夜晚便看不真切,眼下没带眼镜,只依稀看见个那男人的轮廓。
那人转个身,抬脚进了公寓门,他眼见雨又要下,后脚跟了过去。
电梯间这个时间正是没人,他边掸着衣服,边往电梯间走去。
才踏进去,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