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在老人的这处深山别院里待了好几天,在这期间,赵括与老人总是在争吵,从各个领域出发,赵括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上次如此激烈的辩论,还是在桃山。犹如里的华山论剑一样,天下最为优秀的几个大家聚集在桃山,就按着不同的治国理念进行了一次辩论。
荀子的仁,韩非的法,公孙龙的名,赵括的民只可惜,物是人非,最为辉煌的百家时代还是过去了,赵括再也找不到可以与自己展开辩论,探讨自我的人。在如今,难得有人可以站在赵括的面前,与他谈论着天下的变化,互相解释自己的思想,这也是赵括初次遇到黄老学说的学者。
对于这个在战后世界里大放异彩的学说,赵括本身没有任何的恶意,哪怕他有不足之处,赵括也没有恶意,他们也并非是自私的小人,他们与赵括一样,也同样在为这个世界而担忧,想要拯救天下的黎民百姓。在真正的历史线上,他们甚至还做到了这一点,饱受摧残的百姓,迎来了一次难得的修养机会。
赵括在制定战后诸多政策的时候,也是借鉴了不少黄老学说的主张,减轻律法的限制,给与百姓自由发展的机会,这些都是黄老最先的主张。赵括与老人,心心相惜,老人同样如此,他藏身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思索着哲学,文化,政治等各个领域,想着解救天下人的办法,只恨自己遇不到可以倾诉心肠的知己。
而赵括就在这个时候赶来了,老者非常的开心,哪怕赵括吼了他好几次,险些还要动手打他,可老人也不生气,这才对啊,赵括生气,说明他真正的在意与自己的辩论,而是他只是随口敷衍,他又怎么会变得那么暴躁呢?这可是打垮了六国的将军啊,性情如火,多正常啊。
他们在完成了诸多领域的较量后,目光终于是落在了如今的天下,赵括一直都在忙碌着,可是他缺少一个可以指正出他缺点的人,而老人,他显然就看的比较清楚。老人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您如今所做的,我不敢说是不对的,我躲在这里很久了,不能像您那样知道各地的情况。”
“我沿路所看到的,总结起来,我心里有三处困惑。”
“请您说吧。”
“您先前的做法,似乎是想要取缔军功制,将其转变为军队特属,我早有取缔军功制的想法,这样的制度的确是不利于战后的天下,您将军功制变成军中特属,设立常备军队,是我所不曾想过的,也让我非常的激动。可是我不明白,您既然想要废除军功制,又为什么要在别处设立新的军功制,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听到老人的质问,赵括沉默了片刻,他说道:“先前的军功制,是百姓们唯一的出路,我冒然的废除,定然会引起百姓们的惶恐与不安,尤其是在老秦之地,故而,我想要给与他们往上爬的一个台阶,我设立了学校,想要通过普遍的教育来给与百姓们往上爬的道路”
“可教育是一项长久的道路,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啊故而我想要通过在其他领域的激励来减少一些民怨,让改革能够顺利的进行,等到教育普及开,这些东西迟早都会变成名誉上的赏赐,不再拥有实质性的权力。”,赵括如此解释着,老人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您既然认同要与民休息的时日,那又为什么要急着去进行各种变革呢?在如今的时期,您这样的做法会造成政务混乱啊,这不利于天下的安定啊。”,老人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我在年轻的时候,南征北战,身受百创,曾经的我强壮如牛,尚且能撑得住,可是如今我能感受到,自己撑不住太久了,受不了寒冷,不敢脱掉外衣,甚至拉不开弓”,赵括苦笑了起来,他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急切的原因啊我也明白自己的举动有些急切可是,如果我现在不做,我怕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调理的办法,您可以暂居在我这里,休息上数年,修身养性定能长寿。”,老人忍不住的开口,他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曾拜访过您的父亲,我记得他的模样,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眼就能认出您的缘故你看我,到如今,还是身体强健,不受疾病的困扰,您可以与我成为邻居”
赵括低着头,沉思了许久,最终,他摇了摇头,他说道:“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他的长短,而是在时限内所创造的价值从我二十岁踏上战场后,我就一直在想着让天下安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失去了很多的东西,我没有能陪伴在我的亲人身边,哪怕是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能回去见他们一面。”
“我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崇拜的人。”
“我与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在战场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