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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李博文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他的金边眼镜戴上,“要解决状态上没有准备好,比要解决情感上没有准备好简单多了。”

谢期年随手捞过沙发上奶黄色的抱枕,垫在膝盖和下巴之间支撑住自己的重点,低了声:“可能都没有准备好吧。”

李博文满是理解地点点头,又温声问:“这段时间,还是反复做那个噩梦吗?”

谢期年的脸满满地埋进了抱枕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是。”

梦里,他永远会回到宁市的野生主题动物园门口。

每一次,韩亦程都笑着站定,等他走近。

靠近再靠近,近到唇贴着唇,酥痒从唇峰绵延到心口时,他便会一抬手冷着脸把韩亦程推下莫名出现的深渊中。

韩亦程那瞬间似是万念俱灰的表情,他形容不出来,也不忍卒看。但却永远刻在梦魇里,怎么都摆脱不开。

“我们已经分析过你梦境产生和持续的原因。”李博文保持着一种恰好的语速和语态,“它源于你对韩亦程独一无二的感情和你们与众不同的经历。”

“你虽然遵循理智地选择了离开他,但内心深处,你仍然把韩亦程之后遇到的失败、挫折、失落归结于自身,因而产生了你抛弃了他的内疚。可是这种负罪感是你的负面情绪和错误认知综合而成的,这是一种归因错误,你对他的不幸没有责任,或者说,你把自己在其中的责任放得太大,而把韩亦程本人的责任忽略掉了。”

谢期年抬起头,下巴陷在抱枕里,眼神失了平日的淡静平和,波动中满是连纪羽晨和纪柏年都不曾得见的沮丧和疲倦:“我知道。我之前会回美国,也是因为知道我不离开他就永远会……”

“可是你还是持续性地把自己陷入到这种无谓的负罪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