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曾经在金陵认识他的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大惊失色。这还是以前那个小霸王裴家的玉童小公子吗?
可是裴玅一点也不悲伤,难过,后悔。人间百态一一如画卷般从他面前展开,天南地北的人们,不同的语言,各个阶层的生活姿态。
每一个新东西的出现,每一个新情感的产生,都会让他内心产生莫大的满足感。
他孜孜不倦的汲取外部的知识,学着来自北方的人说话,尝试戴上着边塞民族的饰品,街边杂耍的伎俩,他都能偷偷的在戏班子窗前窥探。
戏班子的班主将他抓到了,原本吩咐着要将他打断腿丢在外面去,可叫人将他的脸擦净后,又说要把他留下来,要收他为徒,以后唱旦角儿。
于是,他又在戏班学艺。在戏班子里,他学习了舞刀弄枪,这使他很高兴。每日清晨扎马步抬水,调嗓子。一年半载,他学会唱的第一出戏是《霸王别姬》,班主让他演虞姬,可是第一次在台上,和班主练习对戏的时候,演霸王的班主看着他愣了许久,他诧异地回望,不明白班主是不是忘词了,内心希望早点结束,他带着虞姬头花很热。
那次之后,班主总想让他演虞姬。
裴玅又逃走了。他发现戏班子的舞刀弄枪花架子罢了,观赏性大于实用,他想学的是真功夫,于是他将在戏班子里攒下的些许银两给了照顾他的乞丐,一些留在里戏班睡得枕头下面。
朝堂内奉的敬庄王爷香磕了三个响头。他又在一个夜晚出了城。
他一路向西,个子也逐渐高挑,比同龄人都要高,外人看来,他已经是弱冠年龄了。
慢慢临近嵩山,他已经忘了,从金陵到这里要隔几座山,几条河。在裴府的记忆逐渐模糊,他也只是偶尔在深夜,会回忆一下兄长的模样。
在新的城镇里,他当过大户人家的临时工,做过酒楼饭馆的跑堂伙计。也进青楼花街替花魁打过扇。腆着脸或者备上礼请求门卫、打手指点武艺,他每个夜晚也琢磨,对自己的锤炼也没有断绝过。又过去一个春夏,他拿着盘缠又一路向西。
裴玅还是没忘他曾经下的决定,要去嵩山学少林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