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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泣不成声,手紧紧攥着帕子。

她轻声说:“孩子,刚刚做事是我们府上不对,我这给你陪不是了…你多大岁数了?”

俞渺说:“十六。”

夫人笑容有些勉强,几乎又快憋不住泪水,她伸出手想触碰俞渺的脸,那俊秀青涩的容颜,风沙和奔波的痕迹,属于刀客的痕迹格外明显。

他的脸上有细小的疤痕,肌肤也是风吹日晒的粗糙。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的孩子在外受了多少苦,阿玅小时候身子骨就不行……心脏被撕碎,伸在半空中又徒然缩回,无比怯弱。

她声音颤抖继续问:“你家在何处?”

“西北。”

终于忍不住,她情绪激动地说:“阿玅,阿玅……你的后腰,是不是有一条疤痕?”

俞渺面无表情,眼眸黑沉沉,只是抿着唇突然瞧了她好一阵。眼前这个珠玉华簪的夫人哭泣得如雨带梨花,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风韵犹存。

她说她是他的母亲。

疤痕是有的。曾经和白蛇云雨过后温存,白蛇也抚摸过那疤痕询问他是如何得来的。

他说不知,只道应该很早之前就有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搅动他心绪波澜,甚至从踏进这座府邸开始,那种仿佛脚下困着铅铁、黏住淤泥是烦闷浮躁愈演愈烈。

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眼睫微微下扫,中什么也没有,寂静黝黑如万年寒冰,眉眼清俊,神态毫不在意。

裴夫人无法挪移一直注视他的眼眸,她似乎捕捉到什么,眼睛睁大,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强,女人的直觉已经让她预见,接下来的话直接能决定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