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屏幕上的聊天框突然亮了亮,凃寄阑道:“原哥打完了。”

他顺势点开,发现对方只是回答了个好,组队邀请便接连而来。凃寄阑看到这里手就有些微微发颤,即便神情变化不大,可接受的时候依旧点了两次才成功。

以往这个时候,郁原已经在他耳边开始冷静地分析起刚刚的失误,强调起计算和判断的重要性,并且严格批评他这种极端打法的弊端,勒令他改掉。

凃寄阑不是不想改,但是选手的个人打法本来就跟性格息息相关,真要那么好改他就不是凃寄阑了。更何况那两年凃寄阑血气方刚的,骨子里面总有些逆反情绪。

正走神间,郁原突然直接接入了语音频道,理智而冷清的声音响起,“你跟黑豹的比赛我看过了,跟团队的默契度还是很低。”

凃寄阑的身体僵住,有那么瞬间像是回到了雷鸣的时候,但是因为这次所有的队友们都在身边围观,他感觉到愈发的难堪,就好像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成绩。

但是察觉到余沉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好像在帮助他思索策略似的,凃寄阑没由来的又心定几分,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应该没关系了,原哥。”

以前在雷鸣的时候,郁原说不定还能算是他半个师傅,毕竟但凡彼此相处都是在听郁原教诲。可是凃寄阑不但什么都没有学到,反倒是落下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凃寄阑知道自己应该尊师重道,可脑子和身体都下意识地恐惧和回避,压根就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我只是不想后天比赛的时候,你还是被我压着打。”郁原竟也没有把他当做过自己的徒弟,声音平淡,“这样的对局我会觉得很难看。”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凃寄阑突然恼怒起来,但竟不知道是在气愤对方居然真的这么薄情,还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依旧对他毫无肯定。

凃寄阑的手指用力按紧了鼠标,“我会赢的。”

就在这时,余沉雪在旁边突然道:“我也觉得你会赢。”

他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变化,示意凃寄阑先去选人,凃寄阑只能勉强收敛心神听他指令。只见除了自己跟郁原,盛遥还真就跟他们撞车了,拿到了属于他的上单位置。

但是凃寄阑和郁原分别拿的是打野和补位。而这样的认知显然让凃寄阑更加恼怒,他看出来郁原就是特地让他拿打野,目的就是为了待会儿好亲自指教他。

离开了雷鸣都离不开阴影的笼罩……凃寄阑早就无暇去顾忌自己的身体反应,他现在是彻底的心躁乱了,想到待会儿自己会经受怎样的腥风血雨,便愈发觉得压抑。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余沉雪看去,谁知道余沉雪的目光从刚刚就离开了屏幕,反倒是灼灼地盯着他,眼底通透如同明镜。

“待会儿你听我的指挥。”余沉雪道。

很显然到现在为止,这已经不止是凃寄阑自己的事情了。郁原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消除他对凃寄阑的影响,免得以后冷不丁地给凃寄阑添麻烦。

而病因看起来也很清晰,余沉雪觉得郁原是不是在雷鸣当队长久了,总喜欢把自己的那套全部施加到别人身上,可凃寄阑需要的却并不是这些。

余沉雪直接将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确保就算外放都能听到,声音不疾不徐,“还有郁队,前几周总是推脱雪花的训练赛邀约,是觉得我们不够格吗?”

“余沉雪?”郁原那边很快意识到换了人。

“是我。”余沉雪点点头,但是并不打算跟他说太多,“涂涂选炎烈射手。”

凃寄阑习惯性就点了对应角色,旋即猛地去看余沉雪。这个角色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正是他在雷鸣仅有的三次出场中,唯一使用的,并且改变过整个赛区节奏的角色。

而就在那三次出场中,郁原也针对于他的这个角色进行了前所未有的严厉批评。认为他的策略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看似惊险震撼实则破绽百出。

即便凃寄阑的脑子直成这样,并且桀骜逆反到了一定的地步,那时竟也深刻质疑过那时的三场比赛,拿的不是改变赛区节奏的荣誉,而是输得一败涂地。

郁原很显然对此感到不悦,皱眉道:“选版本劣势英雄做什么,选……”

话音未落,凃寄阑直接锁下了炎烈射手。

那头的郁原有短暂的错愕,很显然难以置信凃寄阑居然这么果断。才离开雷鸣多长时间,他就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连利害都分不清楚?

郁原知道他们成员都能听见,声音沉沉地,开始尝试着指挥盛遥,“上单选采尼尼隐者会更好,打野看起来已经废了,最好的策略是打中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