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回来了。”郁青用手背抹了下脸,扭头冲屋里嚷道,“蒋兴鹏,咱儿子回家来看咱们了!”
在蒋南晖的记忆里,蒋兴鹏一直是个严父的形象,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可就算自己再犯浑,他也没动过一次手。
蒋兴鹏老了,鬓角的头发褪成了灰色,背也稍稍驼了。蒋南晖有些承受不住曾经伟岸的父亲如今日渐老去,这让他更无法原谅自己当年的不懂事。
蒋南晖迟缓地出声:“爸。”
蒋兴鹏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前坐下来,语气如常地问:“知道回来了?”
蒋南晖不知该怎么回答,木头似的戳在原地。
“杵门口干吗?进来。”蒋兴鹏说,“你这四年是不是又长个儿了?进门都得弯腰了。”
郁青帮蒋南晖把行李箱挪进屋,蒋南晖尽量让自己的言行显得自然些:“也就三四厘米。”
换好鞋,正准备坐到父亲身边,蒋兴鹏突然换了副口吻,沉声道:“谁让你坐了?”
郁青一听,不乐意了:“蒋兴鹏你干吗,对儿子态度好点,别再把他吓跑了。”
之前的所有温情蒋南晖都扛住了,结果因为郁青的这句话,蒋南晖的眼眶瞬间发烫。
“吓吓他怎么了?这么扛不住事,就会逃避。”话虽这样说,蒋兴鹏的嗓音却是平稳的,“我承认我脾气是暴了点,讲话重了点,但谁当他爸都会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