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比上次在老家时,瘦了很多很多。
眼窝凹陷的像骷髅。
身上的管子很多,手臂完全抬不起来。
可即便如此,还要护工帮着他出牌打麻将。
薄浔看见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敢认,这声“爷爷”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房间里还有三个和爷爷差不多大的老人,见到他和俞烬,纷纷回头。
“小浔?”薄国庆眯了眯眼睛,又摇了摇头,似乎再三确认不是幻觉,“是小浔吧?”
“是你大孙,没错的,”旁边有个老人提醒道,“你不是说不想让他知道嘛,他估计是自己摸过来看你的。”
薄国庆一下子慌了,挣扎着要坐直。
旁边的护工赶忙帮他调整病床。
“你怎么来了呀,你怎么来了呀……”薄国庆瞬间没了赢牌的愉悦,低头,不断喃喃念叨着,“爷爷现在变得好丑的,好难看的,不想让你看见的,你怎么来了呀?”
“我……”薄浔想说什么,声音像是卡壳的磁带一样,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泪水却先声音一步,顺着眼角滑落。
听见麻将洗牌的声音的时候,其实薄浔一瞬间欣慰了一下。
觉得爷爷还能打麻将,肯定是没什么事的。
“既然来了,来爷爷身边坐坐,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元旦放假应该和朋友开开心心出去玩,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是不是彭娟告诉你的?”
薄浔放下轮椅把手,小心翼翼的坐在病床边缘,生怕碰到那些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