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钟的时间里, 严锐之头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该怎么思考。
他看着贺年在自己面前流泪,在酒店门口的沉稳英俊、或者愤怒冲动都消失不见,只剩一只在风暴天里走失的小狗, 浑身的都被浇透了, 只剩下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 湿漉漉地望着他。
严锐之觉得心又酸又软,闷闷地, 只知道叫他,然后说,你别哭了。
“我……我不是没有想过告诉你。”
他不是没有想过对方说的问题。
可每次临到开口时就发不了声, 即使已经有了改变, 也许潜意识中还是想要逃避, 还是害怕对方会因为自己离开, 因为带着暗色的过去,最后连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也抓不住。
就算他自己也知道,贺年真的跟其他人都不同。
可是啊……
严锐之微微蹙起眉。
他的眸子有些空, 明明在跟贺年对视, 却像在遥遥望着自己的过去。
“太久了。”他说。
他的小狗没有再流眼泪,只是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他。
“太久了, ”严锐之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完完全全相信一个人的感觉……我太久没有过了。”
他伸手碰了碰贺年的脸, 摸到一点未干的泪渍。
那居然是为我而流的。
他想。
严锐之也抱着膝, 蹲下来, 两个人在玄关面对面。
“我之前说, 想让你给我一点时间。”严锐之终于找回了头绪, 很慢地开口,“我当时想的是……我要自己解决了——”
他抿了抿唇:“我明白我遇事有些逃避,所以当时才会……拒绝你。”
“我真的没有要让你说这些的意思!”贺年都来不及哭了,立刻急急地说道。